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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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她不说话了。

&esp;&esp;不跟蹬鼻子上脸的冤大头计较高低。

&esp;&esp;这么一送，不知过了多久。

&esp;&esp;养老院为了保证环境适宜，建在上海远郊，陈昭买的那区区六十来个平方的新房在静安区，等到车停在小区门前的临时泊车处，宋致宁抬起手腕一看表，已经是晚上九点四十。

&esp;&esp;自己的夜生活还没开始的时候。

&esp;&esp;他还没来得及侧身去拍拍肩膀把人叫醒，副驾驶座上，陈昭便相当之自觉地睁开了眼，满目清明，没有半点睡意。

&esp;&esp;说是假寐——在他身边，她好像确实从来没有安心踏实地睡着过。

&esp;&esp;保持着对商业伙伴的礼貌，还有一点插科打诨又在分寸之内的玩笑。

&esp;&esp;宋致宁撇了撇嘴。

&esp;&esp;那厢，陈昭显然并没意识到他的心情波澜，只拎起包，撂下一句：“走了，不用送。”

&esp;&esp;他笑笑，不搭话，只吊儿郎当地做做样子摆摆手。

&esp;&esp;而后，目送她下车，刷卡进门，身影在小区门前的树荫中隐匿，再看不见半点残影。

&esp;&esp;他许久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。

&esp;&esp;半晌，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，摁下几个熟悉的数字，拨通电话。

&esp;&esp;“喂？对，李局长，是我，宋致宁，这么晚真不好意思打扰你。”

&esp;&esp;一边对着电话那头说着客套话，他一边划过屏幕，若有所思地调出一则收藏已久的旧新闻。

&esp;&esp;那是2015年的1月26日。

&esp;&esp;在香港，发生了一起街头恶意械斗事件，并因之引发了意想不到的连环追尾车祸，造成25人受伤，7人死亡。

&esp;&esp;那则新闻，引发了两地三岸巨大的讨论狂潮，当日，港股暴跌36，无数媒体争相报道，到最后，所有的矛头，都指向这场意外中不幸罹难的豪门子弟，香港精英。

&esp;&esp;他往下拉，手指摩挲着屏幕上，遇难者名单的倒数

&esp;&esp;次日早晨。

&esp;&esp;陈昭刚洗完头，披着湿漉漉的头发，正对镜遮瑕，试图掩盖住自己昨晚哭肿了的眼皮和失眠的黑眼圈。

&esp;&esp;一阵有气无力的敲门声却恰时从客厅那头传来，打断了她愤愤动作。

&esp;&esp;等到她拉开防盗门，平视的视线里空无一人，往下看，这才发现，隔壁领居家那个不过自己膝盖高的小女孩——和女孩高高举起的手里，紧攥着的破旧布娃娃。

&esp;&esp;“姐姐，是你的吗？”女孩童声清脆，“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，我从来不玩布娃娃的吗！你怎么丢到我家门口啦，还给你。”

&esp;&esp;话说完，娃娃一塞，女孩扭过头去，蹦蹦跳跳回了对门。

&esp;&esp;陈昭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她摸了摸布娃娃。

&esp;&esp;在隔壁家吹了一晚上的风，掉了一晚上的棉絮，里头某处，硌人的手感还是没有消失。

&esp;&esp;“没办法了，丑不拉几的，让你当门神得了。”

&esp;&esp;她随手把娃娃放上鞋柜，对准大门的方向，不忘扯过一张纸手帕，把它屁股上棉花有些漏出的地方遮好，“你最好感慨一下，已经两年了，不然，我一定直接把你扔垃圾箱里。”

&esp;&esp;话说完，她耸耸肩膀，又坐回梳妆台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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