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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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需要向太阳借个火

&esp;&esp;十一、

&esp;&esp;张文笙！

&esp;&esp;在我被折腾得浑浑噩噩的脑袋里，这个名字划过去，就像一道闪电。

&esp;&esp;在这个仙人或鬼魅横行的世界里，他诚然就是我唯一真正认得的人。

&esp;&esp;我抬头看他，这人还是邋里邋遢……甚至可以说，比方才我们分开的时候，显得更狼狈了。他的头发与衣服更脏、更乱了，他的面颊上有伤，衣领上还有斑斑血点。

&esp;&esp;此刻他握着一根钢管，正向着刚刚认出他的那个家伙走来。

&esp;&esp;那人再没有把我贴地按倒时的气势，尽管连面孔都没有露出来，我还是从他发抖的模样，看出他是彻底怂了。

&esp;&esp;张文笙！你不是已经被关起来了吗？——他发出十足的哀鸣。

&esp;&esp;张文笙提着钢管逼近他，眼睛都笑得细了，胡子拉碴的脸上露出我熟悉的欠打的笑容。

&esp;&esp;对啊，他说，我不是已经被关起来了吗？

&esp;&esp;哎呀，以前看到他这副脸，我是真的会很想要打他，但是此时此地，他又露出这张脸，我简直想给他鼓掌！

&esp;&esp;那“白无常”，还是不甘示弱，这时就摆了一个格斗的拳架，虚晃了两招，向张文笙冲将过去。

&esp;&esp;他虚晃招数的这个过程里，我已经爬起来盘腿坐好。果不其然，我才围观了不到一秒，张文笙就一钢管砸在他的脑壳上，结束了这场搏斗。

&esp;&esp;我冲他抱了抱拳道说：你干架怎么总是这么快呢？我想偷个师都不成。

&esp;&esp;张文笙扔了钢管，直冲我来，也不跟我说话，竟像抱个毛孩子一样，双手抄在我腋下，硬生生箍着我把我给拖起来了。

&esp;&esp;我听见他恨恨地嘟囔了一句：我就不该回头来，还要带上你这个累赘！

&esp;&esp;他逃脱的事情，毫无悬念。他神通广大，我早该知道我俩分开后，他就一定能脱身。

&esp;&esp;至于打了多少个人才脱身，他也不愿意讲，只是在把人打倒后，三言两语，与我匆匆说，本来已经进了什么监控室，找好了出去的路，谁知心下不安，多看了一眼监控器，发现我被沈昕坑了，犹豫再三，还是决定冒个险拉我一把。

&esp;&esp;他说完这番话，看着我的眼神，似乎是十分地不满意我。这个表情我更熟悉啊！看到就觉得我熟悉的张副官又回来了，这才对嘛，事情要妥。

&esp;&esp;我揪着他的橘子色衣裳，自觉非常奉承地凑上前讲：笙哥，什么叫监控器？

&esp;&esp;张文笙眉头皱得死紧，嘴角抽搐了两下，然鹅还算心平气和地回答我道：就是乾坤镜，功效跟千里眼顺风耳差不多。懂？

&esp;&esp;我点头道：不愧是笙哥，一说我就懂了！

&esp;&esp;张文笙深吸了一口气，我以为他还要说什么，赶紧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。谁知他吸完气吐完气再没有下文，只默默把两个“白无常”的衣服解开，剥了下来。

&esp;&esp;这层“无常鬼皮”里面藏的却也是两个普通人，各自头上都有刚被砸的淤肿，身上穿着，跟自称樱子家姐的茱莉亚一般无二。

&esp;&esp;张文笙扔给我一件：穿上这个，跟我走。

&esp;&esp;我并不怀疑他，而且他语气笃定，我甚安心。于是一边套鬼皮，一边问他：笙哥，我们到底是在天上，还是在地下？

&esp;&esp;张文笙不耐烦道：说过了，在船上。

&esp;&esp;我把鬼皮拉过胸口，因为嫌大，往里面又跳了两跳。想想不放心，我又问他：我们都还没有死吧？

&esp;&esp;张文笙瞥了我一眼，大约是我的表情过于正经，惹得他喷了声笑。

&esp;&esp;还没，可能快了。他笑道。

&esp;&esp;他走过来，帮我把鬼皮穿好，动作娴熟，给我感觉是常办这件事的一般。我看他把两个昏倒的人拖到墙边，也在墙上敲了敲，打开一扇门，就把他俩像扔垃圾一样塞进去了。

&esp;&esp;我本来想问这两个死没死呢？想一想似乎还看到在喘气，索性就不问了。

&esp;&esp;正在踟蹰时，张文笙过来拉住我的胳膊，说：走。

&esp;&esp;他拽着我进了刚才撞过来的铁盒子，拉出内侧墙壁上一个手掣，拧了一下，把门关上。

&esp;&esp;我问：我们要回家了吗？

&esp;&esp;张文笙道：你太笨，把好好一个定位器给了别人。现在我们哪里都去不了，可能还会被抓回去坐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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