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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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0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苏锦没有bi问欧阳修如何选择，自顾自道：“下官对朝廷律法知道的不多，但是擅动军粮是叛逆大罪还是知道的，可是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百姓们在眼皮底下饿死？逃荒到外地又有何用？扬州都没粮食了，其他比扬州更加贫瘠的州府定然会遇到同样的困难，这些逃荒之人最终逃不过一死；下官想来想去，决不能如此漠视百姓生死，况圣人曾言：民为重社稷次之；百姓都活不了，何谈社稷稳固？所以下官便毅然决定冒死动军粮济民。”

&esp;&esp;欧阳修嘴上不说，心里却暗伸大指，这个决定可不是随便能下的，这小子的胆识确实不小，而且看来是个爱民的好官，他大可以选择不作为，事后也有理由搪塞，毕竟天灾凶猛，人力也不可抗；不动军粮乃是受律法所限，也无从指责他。

&esp;&esp;“然则宋知府不同意，你便用麻y毛对付了他，伪造了他的公文是么？”

&esp;&esp;“看来宋知府ji毛代的比我还仔细。”苏锦揶揄道。

&esp;&esp;欧阳修道：“宋知府这么做无可厚非，难道他也要学你，隐瞒欺骗官长么？”

&esp;&esp;苏锦躬身道：“大人斥责的是，十万石只发了六万石下去，城中的情形立刻便安定下来；下官知道这十万石粮食捱不过几天，于是便派人去庐州催促龙真运粮，可是没想到带回来的居然是粮食被土匪劫了的消息，这简直不啻晴天霹雳，一下子让下官手足无措了。”

&esp;&esp;欧阳修皱眉道：“本官也正想问问这里边的数处疑点，你既谈到此处，不妨一一替我释疑。”

&esp;&esp;苏锦道：“敢不从命，不过大人恐怕还饿着肚子，莫如下官叫下人准备酒菜，咱们边吃边说如何？”

&esp;&esp;欧阳修无奈点头，本是来拿这小子的，却变成了把酒言欢之局，这是他始料不及的。

&esp;&esp;投桃报李（下）

&esp;&esp;欧阳修当机立断，撤去围在客栈左近的兵士，因为兴师动众并不必要，苏锦完全没有反抗或者逃跑的意思，只要自己想拿他，甚至不用动一兵一卒，只需勾勾手指头，苏锦便会立刻跟他上京。

&esp;&esp;酒宴摆上，两人落座，这是两人在扬州第一次同桌而饮，只是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形之下，才坐到一起。

&esp;&esp;“中丞大人有什么疑问便尽管问，下官知无不答。”苏锦放下酒杯，提起酒壶殷勤的帮欧阳修斟满。

&esp;&esp;“本官有诸多疑问，首先便是你为何要从陆路而不走水路？难道不知道官道上土匪猖獗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匪患之事确实不知有这么严重，下官只知道八公山又匪，但是却真不知道匪患居然如此严重；不过从陆路运粮乃是形势所迫，大旱之年庐州淝水河以及扬州境内的运河均接近枯竭，大船无法通行，要是用小船转运耽误的时间太长，扬州的情形耽误不得。”

&esp;&esp;欧阳修点头道：“原来如此，但是既然陆路匪患猖獗，为何你不请庐州厢兵协同运粮呢？”

&esp;&esp;“其实厢兵是否护送倒不是最重要的，两百马军便是有上千土匪来劫粮，也是不怕的；而八公山土匪劫粮之时不过出动了五六百人，按照常理而言，根本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。”

&esp;&esp;欧阳修道：“你是说马军根本没有抵抗？”

&esp;&esp;苏锦点头道：“正是如此，据马军两位都头所言，当晚在梁园小镇上，龙真甚至没有下达战斗的命令，见有匪患立刻便下令撤退，几乎是拱手将粮食送出去，实在教人气愤。”

&esp;&esp;欧阳修皱眉道：“果真如此么？”

&esp;&esp;苏锦道：“这事下官敢胡扯么？有马军方都头和赵都头的口供为证，大人若不信还可随便传唤马军士兵询问。”

&esp;&esp;欧阳修端起酒杯一口喝干，骂道：“这个龙真，当真是无法无天，他人在何处？听说你一将他羁押起来了是么？”

&esp;&esp;苏锦道：“是羁押起来了，准备押解进京受审。”

&esp;&esp;苏锦可不敢说龙真跑了，欧阳修一旦知道龙真跑了，绝不会再替自己隐瞒军粮之事，因为龙真若是逃出城去跑回京城，军粮的事基本上也就泄露了。

&esp;&esp;“本官也要寻个时间会会他，这个窝囊废。”欧阳修骂道。

&esp;&esp;苏锦笑道：“大人息怒，大人难道不觉得龙真弃粮而逃这事有些蹊跷么？”

&esp;&esp;欧阳修故作不知，问道：“有何蹊跷？”

&esp;&esp;苏锦道：“他一个小小马军指挥使，跟着我前来办差，护送粮食之事这么重要，他会不明白这里边的厉害关系么？若是真的力战不敌倒还情有可原，见到土匪就跑，这与情理不合啊；难不成马军个个都是窝囊废？”

&esp;&esp;欧阳修道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
&esp;&esp;苏锦暗骂一声老狐狸，但也不想绕弯子，于是道：“他初时在庐州拖延多日，后来又弃粮而逃，一条线串下来，下官怀疑他背后有人指使。”

&esp;&esp;欧阳修一惊道：“你以为是何人指使？”

&esp;&esp;苏锦摊手道：“我哪知道？此人摆明不想让我办妥差事，至于到底是什么人，下官只能请大人帮我分析分析了。”

&esp;&esp;欧阳修摇头道：“你多虑了，或许只是龙真贪生怕死罢了。”

&esp;&esp;苏锦知道欧阳修是绝对不会当着自己的面猜测是什么指使，笑道：“但愿吧，但是如果被我查出来是谁，下官绝不会放过此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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