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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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4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这时周奶奶终于想起来去叫医生，她忙不迭按铃。很快医生进了病房。

&esp;&esp;检查了一番过后，医生说他情况稳定了，慢慢会好起来。

&esp;&esp;周奶奶松了口气。

&esp;&esp;才醒没多久，周衍精神不济，又睡了过去。

&esp;&esp;第二天下午他再次醒来。这次他的精神好了很多。

&esp;&esp;周奶奶喂他吃了点流食，他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。

&esp;&esp;他又问起许盈，周奶奶鼻腔酸涩，“你为她连命都不要了，值得吗？”

&esp;&esp;“我爱她。”他声音低哑虚弱。

&esp;&esp;“可是你昏迷这半个月，她都没有来看过你一次，一次也没有。”许盈的心太狠太硬，阿衍为了救她差点死了，她却不曾来看过他，哪怕一次也没有。

&esp;&esp;“是我活该。”他苦涩地低下脑袋。

&esp;&esp;周奶奶眼眶发热，没再说什么。

&esp;&esp;养了几天，周衍身体逐渐恢复，周奶奶犹豫了很久，最后一咬牙，说：“阿衍，你的左腿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的左腿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“你的左腿……”周奶奶喉头一哽，不忍心似的，“你的左腿……”

&esp;&esp;周衍眉心微皱，紧接着去掀被子看左腿。

&esp;&esp;被子掀开的那一瞬间，他听到周奶奶带着哭腔道：“你的左腿小腿没了！”

&esp;&esp;目光触及左腿膝盖以下，周衍顿住。

&esp;&esp;他愣愣地瞪着左腿，像是被施了定身法。

&esp;&esp;许久许久，他呆呆道：“怎么没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伤势太严重，只能截掉了。”周奶奶哭着说。

&esp;&esp;周衍没说话了，他一直盯着空荡荡的左膝下方。

&esp;&esp;不知多久过去，他苍白的嘴唇扬起，安慰周奶奶似的，“没关系，人还活着就好。”

&esp;&esp;周奶奶掩面而泣，“阿衍，我可怜的孩子。”

&esp;&esp;他轻轻握住周奶奶苍老的手，“奶奶，我没事，别哭。”

&esp;&esp;夜里，等周奶奶睡去后，周衍偷偷地打开被子，他去摸自己的左腿。

&esp;&esp;他的指尖逐渐发抖，隐忍压抑着喉咙里痛苦的声音，大颗大颗的温热液体从颊边滑落下来。

&esp;&esp;第二日早晨，周奶奶发现他红肿的双眼，她心痛难抑。她知道，尽管阿衍说没了腿不要紧，可是那只是在安慰她，阿衍背着她哭了一晚上。

&esp;&esp;左腿康复的日子里，周衍几乎每天都在忍受幻肢疼痛，刀割针刺般的疼，烧灼挤压般的疼，每日轮番折磨着他。

&esp;&esp;他一声不吭，默默地忍受着疼痛，周奶奶抱着他垂泪，恨不得替他受了这罪。

&esp;&esp;周衍开始戴假肢。

&esp;&esp;第一次看到假肢时，微微的恐惧感心理障碍让周衍大脑麻木了很久。

&esp;&esp;等他克服了恐惧和心理障碍，他戴上假肢，开始每天训练。

&esp;&esp;适应假肢的过程痛苦而漫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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