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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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等那宫人半是告退半是逃跑着踏出坤仁宫门槛后，周书禾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。

&esp;&esp;她心情不错，抄起耀武扬威的大白抱在怀里一阵猛撸，一旁的岁岁也有学有样，随手捞了一只不到半岁的小奶猫，撸得猫咪们十分享受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。

&esp;&esp;周书禾纳闷地看向他：“为娘高兴，是在高兴宫里只剩你这一位皇子，皇帝身子骨也不健朗，和太后娘娘争执过后还病倒了。想到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登基，日子过得顺畅，这才高兴得很，可你不是不想当皇帝，只想你太子哥哥好好的么？现在他流放圈禁，步了先太子渊殿下的后尘，你又是在高兴些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岁岁嘿嘿一笑：“阿娘高兴，儿臣就高兴。”

&esp;&esp;周书禾无语：“哪里学的油嘴滑舌，赶紧的，说实话。”

&esp;&esp;闻言，他笑眯眯地放下小猫，两手背后，小大人似左右踱步。

&esp;&esp;“如果那日我去求父皇，他不光不会放过稷哥哥，甚至会觉得他心机深沉蒙骗于我，绝不是一个流放圈禁可以了事的。但我没有这么做，而是缠着我的聪明阿娘去求情，阿娘说话又好听，把父皇骗、不对，把父皇讲服了，高高举起轻轻放下，这才保下了稷哥哥。”

&esp;&esp;“儿臣这几日算是想明白了，阿娘说得对，人就得把先机掌握在自己手中，只要命还在，圈禁也没有关系，等我以后当了……”他左右看了看，踮起脚尖悄声说——他现在是真的会讲悄悄话了。

&esp;&esp;“等我以后当了皇帝，想把稷哥哥放出来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。而且那个时候我都是皇帝了，稷哥哥就不会有机会晓得我的身世，即使晓得了，他也不敢不对我好，因为我是皇帝，比所有人都要厉害。”

&esp;&esp;周书禾想了想，蹲下来迁就他的身高：“我觉得不能这么想，即使你是皇帝，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对你好的。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你看，阿娘对你父皇好么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岁岁几番欲言又止。

&esp;&esp;“还有宁家、陈家，以及许多你不知道的人，大家都对他不好。皇帝的确是全天下最威武最厉害的，却不见得是最讨人喜欢的，你若是想要旁人对你好，就得先对旁人好，做个好皇帝。”

&esp;&esp;“我要是对旁人好，大家也都会对我好么？”

&esp;&esp;周书禾摇头：“也不是，即使你是好皇帝，也会有坏人讨厌你，会有好人误会你，但你的目标并不是做个讨人喜欢的孩子，不是么？”

&esp;&esp;岁岁茫然：“那我要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周书禾抚摸他的额头：“你要听百官之声，让朝堂政治清明；听万民之愿，让百姓安居乐业。还有你自己说的，想要一个周全而不严苛的规则法度，让这天下再滋养不出恶的土壤。”

&esp;&esp;“这很难，但我希望你能做到。”

&esp;&esp;“要是我做不到呢？”

&esp;&esp;“阿娘会帮你，祁掌印也会，还有王大人、范大人、熊大人……这世上有许多人，他们用尽一生，也不过是想要祈得一个愿意做这些事的皇帝，和他们一起做到罢了。”

&esp;&esp;作者有话说：

&esp;&esp;有点瘦，但我心虚么，我不心虚，我上班了（虚张声势）

&esp;&esp;驾崩

&esp;&esp;本是皆大欢喜的局面，到了晚上，却又发生了变故。

&esp;&esp;“娘娘，稷殿下自戕了。”

&esp;&esp;听闻这则消息时，周书禾刚把岁岁哄睡，躺在椒房殿的贵妃榻上养护皮肤，面上涂着一层厚厚的面脂，小巧温腻的白玉轮正在脸上上下滚动，用以紧致肌理。

&esp;&esp;她猛地坐起来，玉轮掉落在地上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。

&esp;&esp;“你说什么！？”

&esp;&esp;春叶回道：“稷殿下明日便要流放出京，今日却在东宫自戕。陛下本不欲他死，现下正大发雷霆，说要让挑拨他们父子情分的陈、宁之流付出代价。”

&esp;&esp;这事说来讽刺，承平年间先后两位太子，名义上都是自戕身亡，可皇帝想让他死的人，自己并不想死，而皇帝想让他活的人，却也并不想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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