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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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突然一阵恶寒传来，他感到自己胳膊上汗毛直竖，有些狐疑地四处看了看。

&esp;&esp;“怎么像是有点冷……”楚慎之喃喃自语。

&esp;&esp;原本坐在书桌前批文的祁遇看了他一眼。

&esp;&esp;春日正盛，阳光透过窗棱打在桌案上，案前那人嘴角还擒着一丝笑意，眼神却比在诏狱拷问犯人时还要森冷。

&esp;&esp;楚慎之不禁打个寒颤，猛地噤了声。

&esp;&esp;“怎么会冷呢，”祁遇笑着说。

&esp;&esp;“不、不知道，就是感觉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既如此，来人！”祁遇突然扬声，一个专门跟着伺候的小寺人连忙躬身入内，“我们的贵客有点冷，拿个炭盆来，记得碳别选太大的，要入得了口才行。”

&esp;&esp;什、么意思，为什么要入口？

&esp;&esp;楚慎之满头满脸皆是疑惑，双眼迷茫地望着他，而祁遇微笑颔首，似是有些遗憾的模样。

&esp;&esp;“本来我是想要保你皮肉完好的，毕竟娘子本就心中不安，若是再看你五官残损，吓到她就是大罪过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不过你说话实在不好听，言语无状令人作呕，细细想来也是我狭隘了，反正也要蒙上你的眼、堵住你的嘴，既如此，眼睛和喉咙有些残损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，不是么？”

&esp;&esp;黑泥一样粘稠的恶意爬到皮肤上，楚慎之不禁地连连后退，一不小心被桌椅绊倒，“砰”的一声摔倒在地。

&esp;&esp;他依旧不明白自己方才所言，对于眼前这个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。

&esp;&esp;不尊、不逊，言语中带着的那半分轻佻，实在惹人生厌。

&esp;&esp;其实祁遇并不否认他对楚慎之的恶意，但他习惯了剥离情绪，所以厌恶也好、妒忌也罢，这些都可以克制。

&esp;&esp;倘若楚慎之真能如自己姓名一般谨慎行事，把这些话憋在心里，在一次次来去中，稍微悟出祁遇对那位贵人的珍重，更谨言慎行，或许可以在最后的日子里吃着好肉喝着好酒，当一个快活鬼。

&esp;&esp;然而为时晚矣。

&esp;&esp;喉间滚烫，眼前一片黑暗，他在地上痛苦地翻滚，却连半声惨叫也发不出，凹陷的眼皮缓缓留下两行血泪。

&esp;&esp;祁遇把手中的眼珠子随意丢到一边，柔声安抚道。

&esp;&esp;“别这幅表情，其实你也不亏吧，父母姐妹都在我京郊的庄子上，只要你听话，他们就能过得逍遥，等你再帮人生个皇子，子孙后代都有尊贵，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。”

&esp;&esp;他走过去，轻轻拂去他肩头蹭到的尘灰。

&esp;&esp;“好好伺候娘子，你虽然活不成了，但也不想亲人朋友们一个个都枉死街头吧。”

&esp;&esp;有孕

&esp;&esp;五月初二这日，宜和宫揽芳阁那位元才人传出了喜讯。

&esp;&esp;宫里已有近十年未有妃子遇喜，太医院前来报信的时候，皇帝正在养心殿批折子，御前上值的秉笔太监姚淮安眼睁睁看着陛下唰——地一声站起来，又急急上前两步，被龙椅的椅子腿狠狠绊了一跤。

&esp;&esp;一时间人仰马翻，养心殿的奴婢们齐刷刷跪倒在地，姚淮安弯腰准备去扶他，却见皇帝自己拍拍龙臀，麻溜地站了起来。

&esp;&esp;“走走走，别跪了都起来，一个个半点眼色都没有，跟朕去揽芳阁看看去啊！”

&esp;&esp;皇帝一拍脑门，命人带了最大的仪仗，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宜和宫。

&esp;&esp;揽芳阁内，刘婕妤正领着香嫔，和周书禾一问一答说着些体己话，刚听到外头的通传，就见皇帝踏过门槛，三步并两步行至周书禾面前。

&esp;&esp;几人作势要跪迎，皇帝没管旁人，抬手搀起周书禾，直愣愣盯着她的肚子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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