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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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5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宋简道：“试药有风险吗？”

&esp;&esp;林舒由道：“有。”

&esp;&esp;“好。”

&esp;&esp;他咳了一声：“你先试，拿我试，生死由命，我请顾老给我做个见证。”

&esp;&esp;谁知话音未落，却听旁边传来一个男人声音：“宋大人……拿我来试吧……没有您带着大家进山找水，我的孩子们都活不下来。”

&esp;&esp;林舒由的眼睛有些发潮。

&esp;&esp;“宋简，他的话也有道理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在想什么？你是医者仁心，谁的命不是命！”

&esp;&esp;“大人，你听草民的吧……您……啊，是草民见过，最不像大人的大人，草民是贱命一条，死就死了，您不同……你得活着，您……还得带着我们的孩子，活出去呢……”

&esp;&esp;盲棋

&esp;&esp;林舒由原本是个情愿避世的人，在琅山上的时候就活得比顾由悔要自在。他们行医是为了修性，并不是为了求名。江湖又是个漂泊气重的地方，他活到现在，若不是顾有悔，他是不会身处在这混着复杂而潮湿人情的修罗场中。

&esp;&esp;宋简垂头沉默下来。

&esp;&esp;林舒由想说点什么，又觉得自己抓不住症结。只得叹了一口气道：“无论如何，药都是要试的。宋大人，您说南京城的人要焚村，既然如此，耽搁下去也无意义，我这就出去配药，你还有时辰，再想一想。”

&esp;&esp;说完，他又侧向那个男人：“大叔，您也一样的，宋大人的话对，对于我而言，谁的命都是命。”

&esp;&esp;说完，他拉下袖子来，推门走出去，又回手落下了锁。

&esp;&esp;门前的顾有悔抬起头来。旁边还站着拄着木拐的顾仲濂。

&esp;&esp;林舒由拍了拍后脖颈子：“你们不用这样看着我，我会尽我的力的……但是，关于焚村的事，你们有对策了吗？”

&esp;&esp;顾有悔偏头越过林舒由，往那一排茅屋看去。

&esp;&esp;淡淡的血腥味和无名的恶臭一阵一阵从里面散出来。

&esp;&esp;“纪姜想出了一个对策，我马上就要出村，不过师兄，你这里我还是放心不下。我怕纪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明白，无论殿下说什么，我都不会让她近这里一步。”

&esp;&esp;“不是……”

&esp;&esp;顾有悔收回目光：“我要顺道去一趟南京城探看，兴许能带些你需要的药材回来。林师兄……“他说至此处，深吸了一口气，“无论如何，你要救宋简。有什么所需，尽管提。”

&esp;&esp;这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，倒是令林舒由诧异的，他朝顾有悔走了几步，“你虽不见得想他死，也没理由要救他啊。”

&esp;&esp;顾有悔用剑柄将他挡得远些。

&esp;&esp;“我还有分寸，宋简如今的命，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要重要。这回即便要我的命去换，我也不会哼一声。”

&esp;&esp;林舒由望着顾有悔，他以前一直觉得他就是一个楞头少年，凭着一身狂气和武艺在江湖尚浪荡，后来将心收到大齐的那位公主手中，才算与这天下的正大之事有了些关联的，但平素行事仍然莽撞，热血满腔，见不得纪姜吃一点亏。如今听他这样说……他将目光转向顾仲濂。

&esp;&esp;顾仲濂将自己手上木杖一下一下地戳捶在软泥地上，虽然没有说话，眼神中却隐约得见一丝赞许的笑。

&esp;&esp;“我走了，交给你了。”

&esp;&esp;林舒由笑了笑，抬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：“走吧，师弟话，我记下了。”

&esp;&esp;顾有悔抓住林舒由的手，狠握了一把，转身往林中去了。

&esp;&esp;人影子消在漫无边际树从之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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