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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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而这青年的眼睛黑白分明，毫不屑于掩饰自己飞扬的神采。他觉得自己弹得好或不好，都可以从他眼神细微的变化读得一清二楚。

&esp;&esp;没过多久一个老乐师也到了歆兰亭，两人笑着交谈半晌，青年起身离去，明若柳目不转睛，只觉得他走动的风姿都自有番气度。

&esp;&esp;清朗的月光洒在细窄的宫道上，将青年的影子拉得老长。明若柳不记得自己跟了他多久，但她记得这个青年走着走着，忽然转过身，发现了她变成的白猫。

&esp;&esp;她僵在原地，有一种做坏事被发现了的心虚，鬼使神差，她对着青年示威似地哈了口气。

&esp;&esp;青年一笑，不疾不徐地向她走来，似是怕她突然跑掉一般，特意放轻了步子。他走到明若柳跟前蹲下，伸手揉了揉她毛绒绒的脑袋。

&esp;&esp;“哪儿来的猫？”他喃喃自语，声音明朗清爽。

&esp;&esp;明若柳整个人晕乎乎地，

&esp;&esp;“阿柳！你看这面具好玩吗！”

&esp;&esp;泛漪的声音突兀响起，一室旖旎瞬间消失殆尽。明若柳和顾拙斋同时惊醒，两人遽然松开手，明若柳的手不小心打到琴弦，撩起串杂乱无章的琴音。

&esp;&esp;顾琢斋转过身，心跳得几乎快要蹦出嗓子眼。

&esp;&esp;我刚刚在做什么？又想做些什么？我真是个禽兽！他捂住前额，修长的五指不知是因为懊悔还是激动，微微发着颤。

&esp;&esp;明若柳又何尝不是一样慌乱。

&esp;&esp;她半低着头，两手紧张地扣着琴弦，身体僵硬得一动不动。坚韧的弦在她细白的手心里勒出道道红痕，她也没有一点感觉。

&esp;&esp;泛漪举着个昆仑奴面具跑到茶室门口，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顾琢斋。室中两人背对着背，一个满脸惭愧，一个脸上飞满红晕，饶是傻子，也知道自己撞破了怎样一幕。

&esp;&esp;“那什么……我先走了。”

&esp;&esp;泛漪尴尬退出茶室，不留神撞上了慢悠悠背着手跟过来的南煌。

&esp;&esp;“怎么不进去？”南煌不明所以，还奇怪地伸头往里看。

&esp;&esp;泛漪比了个嘘的动作，慌里慌张地把南煌往外推，“别问了！顾公子在里面！”

&esp;&esp;她将声音压得极低，南煌惊讶地一瞪眼，竟然更想走到房中去看个究竟：怎么回事儿？怎么他一会儿不在，那姓顾的小子就趁虚而入了？！

&esp;&esp;泛漪脸红成这样，他们到底在里面干些什么？！

&esp;&esp;场面已经够可怕了，南煌还想凑什么热闹！泛漪心下哀叹一声，连拖带拽地拦住南煌，抵死不肯放他进门。

&esp;&esp;“明姑娘，多有得罪了。”

&esp;&esp;听到里面传来顾琢斋惶恐的声音，南煌和泛漪同时停下动作，颇有默契地一秒贴在了虚虚掩着的门边。

&esp;&esp;顾琢斋对着明若柳长揖不起，已下定决心，无论明若柳是要打要罚，还是要拿他报官，他都没有一句怨言。

&esp;&esp;明若柳坐在琴前，半垂的眸子眸光闪烁，似在做着什么挣扎。她缓缓松开握着琴弦的手，下定了决心。

&esp;&esp;“顾公子。”明若柳轻声说，声音飘渺得若散入空中的一缕香烟。

&esp;&esp;她稳了稳心神，又道：“从明日开始，你……你不必再来集芳堂了。”

&esp;&esp;顾琢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。

&esp;&esp;他倒宁愿明若柳捉他去见官！

&esp;&esp;明若柳说完这句话，起身往外走去，她飞快地瞥一眼顾琢斋，看见他失魂落魄的表情，心骤然一紧。

&esp;&esp;顾琢斋躬着腰，看着她飘飞的裙角从自己眼前一晃而过，竟忍不住想要唤住她。

&esp;&esp;别赶他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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