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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一旁的宫人极有脸色的退了下去，谢嫣然脸上浮起一片红晕，故作出一副像是恍然之间起了什么了不得大事的模样，也跟着离开了主殿。

&esp;&esp;“我在元和殿住过两年，那会儿母亲承蒙盛宠，比之昔日的谢太后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，怎奈人心易变，未得善终。清砚，你今后会是如此么？”

&esp;&esp;素手纤纤轻抚过他的胸膛，孟清禾杏眸中倒映出男人那张神色淡漠的脸，久久不曾得到答复。

&esp;&esp;谢殊的手垂在她腰肢侧柔软处轻摩挲了下，心头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悸动，就像是新婚那日不经意间触碰到孟清禾绣在婚服上的名讳，细密的平整针脚银线镌刻下的‘清砚’与‘阿瑜’四字，她缝藏在内襟里侧夹间，那是个极不易被发觉的位置。

&esp;&esp;若非那晚他们云雨初歇时谢殊胡乱摸索了把她的衣衫，机缘凑巧之下指尖拂过了纹路，她是要瞒他一辈子的。

&esp;&esp;大燕官宦人家闺阁女子的婚服，大多自她们学会针线起，便要亲自缝制、夜宴

&esp;&esp;入夜，大燕皇城中一派歌舞升平，坐席绵长，自帝座下首蔓延至御殿宫门廊檐下。

&esp;&esp;六角宫灯高悬殿外连成一线，朝中重臣携其家眷三两结群走上玉阶长路，官夫人诰命眉宇间却不见一丝喜色。

&esp;&esp;姚氏身为先帝御封的一品诰命，在一众女眷中地位赫然，每每宫宴谢相身侧仅发妻一人，夫妻相守二十载，谢铮衡仍旧是一妻两妾，后院清净，不知艳羡了多少內宅不宁的高门嫡母。

&esp;&esp;“母亲，这回姑母刻意差人命女儿入宫，不知是何用意。”

&esp;&esp;谢颐芸跟在父母身侧，一身华袿飞髾长裙曳地，云袖翩翩，饰带层叠，傲然于一众官家贵女之间。

&esp;&esp;姚氏跟在谢相身后，蛾眉深蹙，一串佛珠不曾离手，神情凝重。依着女儿如今的年岁，怕是谢太后另有一番考较，先前若不是自己坚持，恐如今嫁给傅翊的便是她苦命的颐芸。

&esp;&esp;“相爷，我儿早夭，膝下只余颐芸一女，我只求她后半生顺遂，那些家族里争名夺利的事，由着旁的人去罢。”

&esp;&esp;姚氏心知自家女儿性子倔强，一心向着她的表哥傅珵，两人一贯青梅竹马，两小无猜，本以为能亲上加亲，巩固谢家地位，谁想傅珵宁可弃了皇位，携了那乡间村妇自请去了凉州那等偏远蛮荒之地。

&esp;&esp;拨动佛珠的手指一紧，姚氏心下又暗恨了谢元昭几分，她面上不显，只低垂着眉踏出一步，伸手扯住谢铮衡的宽袍下摆。

&esp;&esp;谢铮衡止步，看着姚氏骤然间服软的态度，心下一阵晦涩。他们大抵夫妻自谢殊被领进门后，就开始变得貌合神离，姚氏性子冷淡，鲜少在他跟前露出这般神情来。

&esp;&esp;“夫人……这事我恐不能应你，事关谢家…”

&esp;&esp;谢铮衡拨开姚氏的手，将人搂入怀中安抚，他这一生为了谢家付出太多，也曾罔顾过姚氏与他数十载的夫妻之情，可如今谢家式微，家主之位他如坐针毡。

&esp;&esp;姚氏顺从依靠在他身上，眸中最后一丝光泽黯下，暗藏在袖间拿着药包的手紧了一紧。

&esp;&esp;在路过的旁人看来，只觉谢相夫妻恩爱，数十年如一日，当真是情比金坚，唯有姚氏心下生寒，手中的佛珠不知何时，悄然坠地。

&esp;&esp;孟清禾同谢殊来的迟了些，远远望去，殿前的玉阶上只剩零星衣角，殿内灯火通明，恍如白昼。

&esp;&esp;“咦，夫君你瞧，父亲和母亲还有你的嫡妹颐芸，还未上去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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