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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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她说罢，也不管陆赜脸色如何，便提了裙子，从山阶上下去。

&esp;&esp;小茴香跟着马车等在山门口，见只有秦舒一个人下来，问：“姑娘，怎么你一个人，大人呢？”

&esp;&esp;秦舒踩着凳子上了马车，里面暖和极了，柜子上还泡着热茶，喝了一口，撩开车帘，远远瞧见陆赜还站在远处，嗤笑道：“你家大人发神经了，没事儿，他喜欢吹风就多吹一会儿好了。”

&esp;&esp;秦舒自坐在马车里喝热茶，吃点心，也不知等了多久，才听见外头小茴香的声音：“大人，启程回小宅子吗？”

&esp;&esp;话音刚落，就见陆赜撩开车帘子，黑着脸上得马车来，吩咐：“回城。”

&esp;&esp;秦舒见他那样子，只做没看见，端了茶过去：“爷，吹了这么久的风，喝口热茶吧，不然肯定要感染风寒的。您身强体壮，自己染了风寒倒没什么，只怕给我过了病气，那就不好了。”

&esp;&esp;那杯茶倒得满，马车一摇一晃，秦舒端得不稳，略微抖了一下，便荡出几片茶叶在陆赜的衣襟上。

&esp;&esp;陆赜见秦舒今日见了温陵那老匹夫，快意之情溢于言表，与前些日子强颜欢笑，勉强应付自己的模样大不相同，心里很不是滋味儿，见秦舒拿了手帕来擦衣襟上的茶水，也一言不发。

&esp;&esp;秦舒在一旁撑着手瞧了半天，笑笑：“你干嘛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，好像我高兴了，你就不高兴一样。再说了，也是你主动答应带我来的，来了又何苦不高兴？便是我同温陵先生说几句话，那也是我尊敬他，无关风月……”

&esp;&esp;她正说得高兴，就见陆赜俯身吻了下来，唇齿相津。

&esp;&esp;等两人分开的时候，虽未真的如何，秦舒的鬓发都已经散开来了，她讪讪笑道：“我不说了，还不行吗？”一边又心里暗暗吐槽，技术极差。

&esp;&esp;等她理好头发，撩开车帘的时候，便发现已经到了闹市。这里不知是杭州哪里的地方，四周都是破破烂烂的民居，街巷上游晃的也是一群老弱妇孺，偶尔才能看见些许半大的小子。

&esp;&esp;秦舒回过头，问陆赜：“这里是什么地方？这些老弱妇孺又是什么人？”

&esp;&esp;陆赜闭着眼睛，吐出两个字：“灾民！”

&esp;&esp;秦舒来到古代，也是自幼靠着国公府过活，后来进了园子，又哪里见过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呢，偶尔从外面买了丫头进来，能被选上的也不会太差，领进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焕然一新了。

&esp;&esp;这样密密麻麻，衣不蔽体、食不果腹的古代底层百姓，秦舒倒是你还是恨我

&esp;&esp;秦舒点点头，示意小茴香请她进来。小茴香撩开帘子，过得一会儿便请进来一个十五、六岁，一声水红衫的姑娘，她身量不足，看起来不过一米五的样子，一进来又是磕头：“卢三娘给夫人请安，恭祝夫人万福金安。”

&esp;&esp;秦舒挥挥手，示意她起来：“凳子上坐着说话吧，不年不节，磕这么多头干什么？天地君亲师，我可是哪一个都不占。”

&esp;&esp;卢三娘却不坐着，只不过站在原处：“本就是求人，更何况是在夫人面前，更加不敢放肆。”

&esp;&esp;说着便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叠银票来，缓缓放在桌子上：“夫人，卢家做错了事，本是我们该死。只求念在父兄已经伏法，家祖母年迈的份儿上，宽恕一二。”

&esp;&esp;秦舒叫她这番话弄得摸不着头脑：“你既然寻到这里，又拿我喜欢的番椒来做敲门砖，怎的却不知我的身份？你说这些事情，我哪里知道原委呢？”

&esp;&esp;那姑娘跟个小兔子似的，当下又跪下了，口齿倒是清晰：“前些日子官府抓住了一些倭寇，我父亲本也不知他们的身份，此前买了一些生丝和绸缎给他们，此番被抓，攀扯到我家里来，抓了我父亲哥哥，他们也已经自尽了。”

&esp;&esp;秦舒听了，默默道，只怕不知道身份是假的，这十年间倭寇势大，那些商户也不管什么身份，只要做得生意便好，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道：“我是妇道人家，外面的事情是做不了主的。看在你这样年幼便为家事奔波的份儿上，我便替你传一传话，只是却不敢保证什么。”

&esp;&esp;卢三娘喜得连连磕头：“多谢夫人，多谢夫人。”

&esp;&esp;秦舒见了便心里感叹，年纪这样小的姑娘，便为家累奔波，指了指桌子上的那叠银票：“拿回去吧。”

&esp;&esp;那姑娘却摇摇头：“夫人不肯收，我于心不安。一点点心意，并不成敬意。夫人肯见我，肯帮我传话，大恩大德，没齿难忘。”说罢，便又是磕了一个头，退了出去。

&esp;&esp;小茴香等人走了，把那叠银票拿起来，数了数，望着秦舒道：“姑娘，是大通票号的银票，五千两一张，足足五万两呢？那卢姑娘家里犯了什么事，出手打点要这么多银子？”

&esp;&esp;秦舒道：“通倭还算是小事吗？银票你放着吧，等你们家大人来了，一五一十的告诉他。我饿了，摆饭吧。”

&esp;&esp;才吃过了晚饭，小茴香便端了药来，黑糊糊一大碗，比之前也浓稠了许多，直叫秦舒皱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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