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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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他一生中最辉煌的时刻是在京城里，而亦是在那里，从最顶峰跌落，一蹶不振了几十年。

&esp;&esp;儿子章枫调任回京后，曾经想接老父亲去京城，可一来老人恋故乡，大多不愿意出远门，宁愿在老家待着，落叶归根；二来章夫子对京城感情复杂，实在不想踏入那伤心地。

&esp;&esp;如今听着孙女描绘京城的种种繁华，章夫子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他年轻的时候，鲜衣怒马的时光。

&esp;&esp;到了午饭的点，陈氏母女留在刘家用饭，本就是一大家子人，再加上两个客人，一张饭桌都坐不下。

&esp;&esp;又恐几个小娃娃吃饭吵闹，索性分了餐，罗婉带着几小孩子上自己屋吃。其余人在堂屋里同陈氏母女一道吃。

&esp;&esp;陈氏母女头一次同刘家人一道用饭，惊奇的发现刘家人各个吃饭的礼仪都很优雅。没人在盘子里乱波拉菜，也没人吃饭吧唧嘴筷子敲碗叮当响，大家都很标准的拿着筷子，优雅的夹菜吃饭。

&esp;&esp;要知道这个年代的餐桌礼仪并不普及，只有官家贵族才会重视这个，普通老百姓，特别是农家，吃都吃不饱，没人会讲究什么拿筷子姿势好看不好看啦，夹菜的时候能不能波拉盘子啦，咀嚼要闭着嘴不要发出很大的声音啦，打喷嚏咳嗽得用袖子遮着不能对着碗盘直接喷之类。

&esp;&esp;陈氏祖上出过小官，后来没落了，到了陈氏这一辈，她爹一辈子是个秀才，勉强撑得上书香门薇捡了个橘子剥开，一瓣一瓣递给夫子吃。夫子吃的开心，笑咪咪的同孙女说话。

&esp;&esp;陈氏瞧着公公这会心情好，于是便道：“爹，一会同我们回家去吧。”

&esp;&esp;章夫子摇头道：“不去不去，我就住小牡丹家。”

&esp;&esp;陈氏扶额：“爹，媳妇知道错了，也跟大师家人道歉了，您就原谅媳妇，跟我们回家吧。”

&esp;&esp;章夫子捏了捏章薇的小脸蛋，笑道：“你们瞧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？小牡丹都不计较了，我自然更不计较。只是我在这住的舒坦，孩子们每日陪我热闹的很，还有小牡丹同我说说话，我可舍不得走呢。”

&esp;&esp;陈氏：……

&esp;&esp;章薇见状，道：“爷爷，您光惦记着这的孩子，可把您的孙女给忘了。”

&esp;&esp;章夫子赶忙道：“怎么会？”

&esp;&esp;章薇嘟着嘴道：“薇儿好不容易见着爷爷，可爷爷住在这，薇儿想爷爷了怎么办？”

&esp;&esp;章夫子摸了摸胡子，道：“薇儿想爷爷了，便来看爷爷。小牡丹好客的很，最喜欢我家薇儿这般乖巧的孩子了。”

&esp;&esp;张兰兰忙跟着附和道：“对对，我家可是孩子窝，随时欢迎。”

&esp;&esp;陈氏见公公是铁了心了要住刘家，不肯回私塾，知道再劝也没用，便只能顺着公爹来。

&esp;&esp;下午，张兰兰见章薇实在对画画好奇的很，便推着夫子，领着陈氏母女参观了自己的画室。陈氏母女看的稀罕，这里瞧瞧那里看看。章夫子摸了摸胡须，笑道：“小牡丹啊小牡丹，你说我这一把年纪了，还能学画画不？”

&esp;&esp;张兰兰道：“学画不嫌晚，夫子这样的聪明的人，当然能学。”

&esp;&esp;章夫子哈哈大笑，道：“小牡丹，你画画那么好，要不然我拜你为师，跟我家凌儿当师兄弟可好？”

&esp;&esp;陈氏几乎一口老血吐了出来。自己公公真真是……不可捉摸啊！他要是真心血来潮非要拜牡丹大师为师，那张兰兰便是自己公爹的师父，自己一家不得把牡丹大师当祖宗一样供着？

&esp;&esp;况且，跟自己孙子当同门同辈……陈氏一想就觉得脑仁疼。

&esp;&esp;“那可不行，我可不敢收您这样的徒弟，我怕折我的寿。您要是想学，我教您便是，收徒之事万万不可。”张兰兰知道夫子不过是随口一说，便随口拒了。

&esp;&esp;章夫子果然没再提这茬，转到其他话题上，陈氏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终落到肚子里。

&esp;&esp;陈氏母女直到傍晚十分才离开，一回私塾就派了两个婆子又去送礼。大多都是金银绸缎补品之类，自己公公在人家家住，人家帮着养老照顾，陈氏得好好谢人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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