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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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一家人不说两家话，往后这屋子弟妹想进便进，只盼看在大嫂面子上，轻拿轻放，免得后头酱没开始做，损破前头的，大嫂闲下来便要同你抢厨下活儿”

&esp;&esp;李氏支支吾吾应答，林云芝再进一步：“如此我当弟妹同意了，中午我揭豆皮，你来不来？”

&esp;&esp;早心痒西屋里头东西，李氏这下想也不想点头道：“成，正巧闲着没事”

&esp;&esp;林云芝拉个帮手，等过晌午见李氏连带拉着男人过来，人说：“咱们女人力气小，扛挑还得男人来”

&esp;&esp;莫名其妙吃了把狗粮，林云芝表示她一点都不酸，不就是男人嘛，等以后有钱一定要体会把山阴公主的快乐，现下还是算了。

&esp;&esp;平安村芝麻绿豆大地，三条腿的人凑起来还围不满陶家院子。说实话林云芝对自个要找什么样没有太大想法，但好歹脸要过得去，标准吗？

&esp;&esp;她脑海里兀自浮现陶家兴那张俊秀脸，怎么滴也不能比他差太多吧。

&esp;&esp;林云芝甩开跳脱边缘的想法，专心磨豆子揭豆皮。其实能做辣条的材料很多，林云芝选用豆皮因为便宜，不比现代豆子做法多，除开点成豆腐，只是煨煮，越烂越好。

&esp;&esp;有时不过想尝一次，小半捆柴便搭了进去，控不好焯水分寸易麻嘴苦涩，且黄豆性凉贪多容易闹肚子，所以富贵人家瞧不上贫穷人家又嫌麻烦，黄豆身价一低再低，倒给林云芝行了方便。

&esp;&esp;李氏也纳喊，没多问，等豆子泡得差不多，喊来陶老二推磨，李氏在旁往石磨里添豆子。男人气力大，推起来不怎么费劲儿，十几斤豆子，两个多时辰便磨完了。

&esp;&esp;剩下的便是精细活，点卤水，林云芝上辈子曾经采访过某大家，人对豆腐这一国粹深有研究，豆腐除开本身的黄豆要选好，最大功夫应在卤水上，点多点少分寸都有规格，多则软，少则老。

&esp;&esp;林云芝要的是豆皮，因而拉了条麻绳缠在左右手上，点过卤水，她手便抖开，蜻蜓点水般在面上揭豆皮，不可谓不快，因晚了这玩意聚成块，出来的就是豆腐了。

&esp;&esp;李氏外行不懂门道，看得眼花缭乱。豆皮接完去水，用粗盐，陈酒郁入味，过后便是煎炸，后入锅热油将先头准备花椒、桂皮、八角、姜、糖、花椒面煸香，而后闷煮入味。

&esp;&esp;“这也太香了？”李氏给锅里添柴火，边吸溜两口，说来这味道呛鼻得很却让认上瘾。

&esp;&esp;林云芝见怪不怪，辣条这毒物便是如此，逾闻逾香，嚼着上头，不然怎么能虏获泱泱大国人民，她道：“这不是精巧做的，还有用精面的，入味后改刀成骰子大小块，一次吃一嘴，更有嚼头，往后得空做些”

&esp;&esp;马甲掉的猝不及防

&esp;&esp;有过馒头挨训的事，林云芝原本没想过藏拙，这回索性大大方方亮出来，她倒不怕二房三房偷师，手艺门道里功夫深，俗常看客眼会七分，动起手来成品往往不尽人意，其中火候先后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。

&esp;&esp;知馒头在旁嘴馋，林云芝每回会匀出来小半碗做零嘴，陶家谁撞上都能贪两筷，黄氏好清淡外，其余人皆被勾去馋虫，两小辈叫长辈抢先两回，懊恼不已，因而往后次次她开锅前，灶台边总蹲着两个萝卜头。

&esp;&esp;从泡黄豆到出锅，半刻钟轮询问，恨不得一回吃个够，也因贪心，两个小的上火哑了嗓子，再来讨吃的，叫林云芝好一通训

&esp;&esp;“再贪嘴，仔细告你们老娘，不拿竹条抽你们屁股开花”

&esp;&esp;两萝卜头灰溜溜跑开，没过半天蔫哒过来赔罪，撒娇耍泼讨自个开心，等把林云芝哄笑，结结巴巴问：“那等我们嗓子好全，母还给吃吗？”

&esp;&esp;屁点大小孩有奶就是娘，“给，想要多少都有，且一边玩去”她笑着院子让去院外野。

&esp;&esp;李氏念前头恩，虽待自己不热枕，好歹没冷言挖苦，时不时会给自己添把手，林云芝在陶家日子过得舒坦。

&esp;&esp;农闲日子过得快，来年农事忙活起来，再进镇便只有她自己，好在同左右摊位相处渐熟，需搬抬东西都愿意搭把手

&esp;&esp;辣条煎饼名声越来越响，好处是林云芝一盆盂面糊，赶在晌午前能卖完。

&esp;&esp;平常不揭豆皮，林云芝便捡地里头疯长的灰条菜，圆茄，西葫芦做干菜。

&esp;&esp;葫芦条滋味最好，从地里摘来新鲜的西葫芦，削去皮儿，用镟刀把葫芦肉镟成筷子粗细的长条，用盐，糟郁入味，挂在通风口晒干，吃时用水发软，剁碎包饺子也好，有韧性不腻，正合“贴秋膘”的传统。

&esp;&esp;农家菜实则不比山珍海味差，且还要看时令，正如三月鲥鱼，四月芋艿，干腊之物于夏为至宝，移至冷冬贱物也，时令不对，精华已竭，便是珍馐也如搴裳旧去，无滋无味。

&esp;&esp;真正的厨师敢于用不值一文的原料烹饪出人间美味，而是整天摊煎饼。

&esp;&esp;林云芝手脚麻利把热乎煎饼递给客人，心里轻叹自己到底还是让资本支配了手脚，得尽快攒钱，临近入冬天，手脚冰冷，人骨子容易懒，生意不好做，最起码得有个小店遮风挡雨，煎饼小打小闹，做不长久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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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柳胡同巷子，学堂今日冷清，先生告假一日会友去了，那股热乎劲叫东风吹进后院，厢房里的童生嚷嚷着要出门寻自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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