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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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0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艾吉玛，艾吉玛！”希吉尔拦住他，“出什么事了？你这是要去哪儿？”

&esp;&esp;“我娘、我娘不动了，嗷呜呜呜。”艾吉玛看到他立马回神，青白的脸上俱是惊慌，拉着希吉尔往家走，“你帮我把我娘抱上勒勒车，我跟我姐带她去看病。”

&esp;&esp;“好好好，我跟你去。”

&esp;&esp;但希吉尔一见到躺床上紧闭双眼的老妇人，心下一咯噔，颤着手走到床边碰了一下，人已经凉了，再看扑在床上哭的两个姑娘，显然，只有艾吉玛以为他娘是病了。

&esp;&esp;“怎么会这样？昨晚还好好的。”

&esp;&esp;巴虎跟蜜娘听到信，把孩子托给牧仁大叔看着，饭都没来得及吃就过去了，先过来的邻居已经帮忙把人从床上搬下来，老两口一并躺在地上。蜜娘只看了一眼别过脸掉眼泪，受了半辈子的苦，一夜之间老两口都去了，一个是病死的还能接受，另一个好端端的，怎么一睡就不醒了？

&esp;&esp;艾吉玛和他两个姐姐都像是丢了魂，什么事都做不了，老两口的丧事基本上是巴虎和周围的邻居帮忙张罗的，上午打了棺木，下午就给埋了。

&esp;&esp;“以前没发现老两口感情还挺深，一个去了，另一个也跟着走了，就是可怜了孩子，两个妮儿还好说，艾吉玛才几岁？六岁还是七岁？接下来可怎么活？他几个叔伯也不是人，这么大的事都没露面。”

&esp;&esp;蜜娘听到外人的谈论，沉默地站在巴虎身边，回去的路上，她开口说：“以后就让艾吉玛跟我们过算了，家里也不缺他那一口饭。”这一口饭不是像先前那样雇他在家里哄孩子，是搬过来住，是让他继续去念书。

&esp;&esp;巴虎唔了一声，“先看他大姐二姐怎么说吧，要是有人嫁人把他带过去，也轮不上我们养他。”

&esp;&esp;作者有话说：

&esp;&esp;还有一更

&esp;&esp;

&esp;&esp;蜜娘跟巴虎差不多一整天没回家，还没走到家门口就听到了牧仁大叔的说话声，是家里的狗认出了脚步声迎过来了，狗一动就知道是主人家回来了。

&esp;&esp;两人加快步子往回走，先拍了拍在腿下打转，尾巴摇成花的狗子，再蹲下抱颠颠跑过来的孩子，刚抱上手，其其格和吉雅哭的像是被揍了，鼻涕眼泪一起往下掉，还紧抱着爹娘的脖子不撒手，越拽哭的越大声。

&esp;&esp;没法，蜜娘跟巴虎只得忍着黏糊糊又温热的触感，一边哄一边跟牧仁大叔说话：“两个小崽子今天把你折腾的不轻吧？”这还是

&esp;&esp;临近转场，戌水的私塾也关门了，蜜娘私下跟巴虎讨论是把艾吉玛带起秋牧场，还是留他跟希吉尔在临山。

&esp;&esp;巴虎想了想，秋牧场地广人稀，其其格和吉雅走路越发稳当了，又是坐不住的，把艾吉玛带到秋牧场，他也能在牛羊发情期大人忙的时候跟在两个孩子后面照顾点。

&esp;&esp;“带去秋牧场吧，不过还是要问问他，他大姐二姐不是还没嫁人，看她们怎么安排的吧。”

&esp;&esp;艾吉玛跟牧仁大叔睡在靠河边的毡包里，巴虎每天早上去打水的时候他听到动静也会起来，不怎么说话，要不帮忙烧火，要不抱着扫帚扫院子扫狗窝，再不然就是跟狗坐一起，拿了牛角梳给它们梳毛。

&esp;&esp;这日早上，巴虎出去提水，早上起得早，上游没人水就是干净的，他也就不用跑到上游去。洗脸的时候听到有脚步声出来，他看了一眼，站起身甩着手上的水没立马进屋，而是问：“再有几天要去秋牧场了，你是跟我们一起过去还是跟希吉尔留在临山？”希吉尔要娶艾吉玛的二姐，婚期还没定，但也不远了，所以他留在临山守着，还负责把攒下的牛羊狼皮和羊毛卖给过往的商队。

&esp;&esp;艾吉玛不想留在临山，他醒着的时候会忍不住回去，但又不敢进他爹娘住过的毡包，远远望着他都会忍不住哭。但他还要送他大姐二姐出嫁，尤其是他大姐，婆家还不是临山的。

&esp;&esp;“我等我大姐二姐嫁人了，让我二姐夫送我去秋牧场找你们？”他说的忐忑。

&esp;&esp;“这不成。”巴虎否决，家里攒的皮毛可不少，家里没人守着万一被人偷了呢。他看了艾吉玛两眼，若有所思道：“不想留在临山？”

&esp;&esp;“嗯，我不想哭了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你跟牧仁大叔他们回冬牧场，去割牧草，干活累了能倒头就睡，有事忙了就不想哭了。”巴虎对这事有经验，他被赶出家门的那一年，跟牧仁大叔照顾一百多头牲畜，忙得不分日夜，得空就睡觉，吃饭都排在睡觉后面，哪有心思还想七想八的，连梦都不做。

&esp;&esp;艾吉玛点头，“行，我听你的。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又一年的转场，其其格和吉雅从勒勒车里醒来已经出临山好远了，蜜娘从锅里拿出还温热的馒头，撕去外层的皮，一个孩子给一个。

&esp;&esp;其其格咬了一口，举起白净的馒头，皱着小眉头说：“肉肉。”

&esp;&esp;“有。”两个孩子都随了巴虎，爱吃肉，一顿没肉就耐不住。蜜娘先给其其格和吉雅围了口水巾再戳了两块儿牛骨头，“呐，吃吧，吃了娘带你们出去骑骆驼。”

&esp;&esp;有肉吃孩子也就满足了，啃得津津有味，馒头都不要了，蜜娘只得接过来自己吃。

&esp;&esp;其其格和吉雅爱吃肉，长的也快，个子和骨架都随了巴虎，手长腿长，有奶有肉地喂着，一日比一日走的稳跑的快。胆子也大，蜜娘第一次骑骆驼的时候还紧张得腿僵直，两个小家伙完全不知道害怕，坐在骆驼背上还得意洋洋的向在地上跑的狗炫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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