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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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6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作者有话说：

&esp;&esp;还有一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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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接生婆是巴虎早就选好的，但他慌得忘了骑马，拎着脚杆跑到半路才回过神，他回过头衡量了下距离，鼓着腮帮子吹了个呼哨接着继续跑。等他到了接生婆家里，一匹黑马熟门熟路到了家门口。

&esp;&esp;牧仁大爷看到黑马往回跑他也往回跑，天色还早，家家户户的毡包顶上都冒着炊烟，但巴虎家里冷冷清清的。巴虎不见踪影，只有奶桶甩在外面，毡包里安静的没声，只有大黄站在门口，它的头在门缝里面，身子摆在外面。

&esp;&esp;“蜜娘，可是要生了？”老头抹了把汗，他有些年没跑这么快了。

&esp;&esp;“是有动静，大爷你去找朝宝，让他骑马去戌水接赵大夫过来。”这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。

&esp;&esp;“哎，我这就去。”老头气都没喘匀掉头又接着跑，心里又急又喜。

&esp;&esp;蜜娘疼过一阵又没了感觉，她穿了衣裳下地出门，看大黄不敢靠近她，她还喊了它两声。

&esp;&esp;“你怎么出来了？”巴虎攥着一个中年妇人大喘气着跑进来，就看蜜娘挺着肚子在毡包外走路转圈，他有一瞬间怀疑之前发生的事都是他在做梦。

&esp;&esp;倒是接生婆还淡定，知道羊水还没破就说要等的时间还长，让巴虎别瘫着了赶紧生火做饭，捡着简单饱肚好消化的先煮两碗出来。

&esp;&esp;蜜娘是在吃了饭洗了脸之后才破的羊水，羊水一破就被巴虎打横抱进了毡包里，“婶子，我要做什么？烧水？烧水我会，除了烧水还有呢？”

&esp;&esp;“盆子剪刀都给放开水里杀道水，我要东西的时候都要给煮过的。”接生婆交代了两句就进了毡包，她还是在十几年前接生过双胎，那个产妇骨架大，怀两个都比怀一个的生得快。

&esp;&esp;“你这胎现在是几个月？”

&esp;&esp;“刚满九个月没几天。”肚子一抽一抽的疼，但蜜娘还是忍着没喊出声，“婶子，我和两个孩子就托给你了。”

&esp;&esp;“你放心，我接生的有二十来年了，经验足，保管能让你们娘三个都安安稳稳的。”产婆笑的和蔼，话说的可靠，蜜娘也安了心，接生婆让她怎么做就怎么做。

&esp;&esp;巴虎站在灶房里听不到声，他不是嫌锅里的水呼噜声太响就是嫌路过的人说话声太大，一会儿出去一趟一会出去一趟，跟大黄一样贴在卧房的门上听声音。

&esp;&esp;日头斜挂在半空中，他终于等到接生婆喊提水，“婶子，蜜娘咋样了？”

&esp;&esp;“好得很，孩子也好，胎位很正，只等宫口开了就能生了。”接生婆接过水又关了门，只留巴虎贴着门听到蜜娘的说话声才抹汗继续去烧水。

&esp;&esp;他这一早都是晕晕乎乎的，院子里摆的奶桶，守在门口的大黄，钻进狗窝的巴拉，守在狗窝外的阿尔斯狼……这些在巴虎眼里都是虚虚恍恍的，他总觉得他是在做梦，掐自己一把都是麻木的。

&esp;&esp;牧仁大爷先回来，看没有他能帮上忙的，歇过劲儿了又出门去看牛羊，羊奶牛奶都还等着人挤，还有揣崽晚的小母牛还大着个肚子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生了。

&esp;&esp;赵大夫刚开医馆门就被朝宝给喊了来，被巴虎抓着问蜜娘怎么不叫，之前迁徙路上生产的妇人叫了大半夜，蜜娘怎么不叫，催他赶紧进去诊脉。

&esp;&esp;“叫两声给外面的傻蛋听个音，我看他都快急晕了。”赵大夫看蜜娘下唇咬出深深的牙印，笑着说：“痛了就叫出来，别在把嘴给咬破了，坐月子吃饭都吃不痛快。”

&esp;&esp;蜜娘呼呼喘了几口气，“叫出声我觉得就泄力了，我还是忍着。”

&esp;&esp;赵大夫会看一些妇人病，时间久了也会看胎位，他诊了脉隔着衣裳按了按蜜娘的肚子，“胎位没问题，脉象也没问题，你再忍忍，到了时辰就能生了。”

&esp;&esp;初胎的妇人宫口开的慢，这意味着会损耗力气和心气儿，有些怕痛的从一开始就哭，越哭越丧，到了要生的时候泄气了，遇到这种情况十成里有七成都难产。蜜娘看着挺能忍，八成能顺利生产。

&esp;&esp;赵大夫出了门就让巴虎给蜜娘做饭，好克化又饱肚的，“大概要到过晌了才会发动。”他给估了个时间。

&esp;&esp;“你这里估计没大问题，我这就走了，别有其他病人去了医馆找不到人。”

&esp;&esp;巴虎想留，但顾虑到万一有其他要生孩子的妇人也需要大夫，只好放人，“听说人参好，你卖我一根。”

&esp;&esp;一根，好大的口气，赵大夫摇头失笑，把带来的五片人参递给巴虎，“有这几片就够了，等孩子生下来了明天我再来一趟。你可要我去给你娘带个话？她该是还不知道你媳妇生孩子。”

&esp;&esp;“不了，生了我自己照顾，不用给她说。”巴虎拒绝，他娘愿意来他领情，没来他也不上门请。

&esp;&esp;巴虎送赵大夫出去，说等他明天来了再一起结账，“赵大夫，你可有儿女继承衣钵？”他不知道赵大夫跟他娘是什么关系，又有过什么样的缘分，但他娘不是个值得等待回心转意的人。

&esp;&esp;“有啊，但还没出师，所以药堂不能离了我。”赵大夫以为巴虎是想请他儿子来坐镇，安慰说蜜娘怀相好，这胎肯定能顺利生产

&esp;&esp;有赵大夫来了又走，巴虎总算有了实感，站在院子里出了会儿神，又转身出去到养鸡的圈里抓了只母鸡出来，宰杀烫毛，剁块儿熬汤。早就冷透的面条他胡乱扒了半碗就吃不进去了，全倒了喂狗。

&esp;&esp;鸡汤熬出了香味儿，巴虎舀了两碗出来煮荷包蛋，蜜娘一碗接生婆一碗。

&esp;&esp;“婶子，我能不能进去？我进去喂蜜娘吃饭。”巴虎站在门口问，赵大夫都能进去他也能进去。

&esp;&esp;“你别进来。”蜜娘不等接生婆出声她先拒绝，“你别进来，我看到你就想哭，你也别出声，别说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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