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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果然，王尚宫无缘无故夸她，背后肯定是有问题！

&esp;&esp;苏霁不得已应了一声，等女官四散而去，便去了那小太监的居所。其间堆满了时鲜蔬果，只是这几日没人敢进来，蔬果都蔫蔫的。

&esp;&esp;“你们几个出过痘的，进去将那太监的一应衣被、用具，全都烧个干净，什么也不许留。”苏霁一面吩咐着，一面又道，“而你们几个身强力壮些的，抬着那太监的尸首，待到深夜，悄悄从小门放出去，早葬下。”

&esp;&esp;吩咐完这些，苏霁便给他们一人一件厚密的麻袍，又用绢布捂住口鼻，只露一双眼睛，道：“你们做完这些，便将穿的衣服全烧了，我会让王尚宫给你们一旬的假，隔离在单独的院子里，绝不许出去。”

&esp;&esp;那几名出过痘的应了，便匆匆进了屋子，去料理这些。

&esp;&esp;苏霁在远处支起了个篷子，寻了个白瓷杯子，一边喝着茶水，一边在那里监工。此次情况着实危险，是以苏霁未带其他宫人，就连平常贴在她身边的杏儿，这时候也不在她的身边。

&esp;&esp;直到夜深了，那几个人才料理好了，两个人分别抬着尸体的一头一尾，卷着的草席露出一条青白的臂膀来，上面密密麻麻排布着小拇指大的白色疱疹。

&esp;&esp;苏霁只是远远地看了一眼，便觉快要吐了，这副场景对密集恐惧症患者真是不友好啊。

&esp;&esp;只一个人，便是这番景象；苏霁不敢想象，在天花肆虐的南方，数不胜数的人染上天花，该是何种人间炼狱——这也是

&esp;&esp;只见远处出现一个模糊的小点儿，极速向船舱奔去，那小点儿逐渐变得清晰，显露出一个窈窕的身影。

&esp;&esp;太子不自觉一笑，示意船家且先停下，等那女子到了他身边，才发觉她不是苏霁，却眼生得很。

&esp;&esp;那宫女年纪不大，身上背着个包袱，她大咧咧地一笑，对太子道：“奴婢是司药局的杏儿，苏司药托奴婢给太子送行。”

&esp;&esp;太子不由得蹙眉，杏儿这名字他是听苏霁说过的，只问：“你们苏司药呢？她可是有什么要紧事？”

&esp;&esp;从未听说送行还能让宫女替代的，太子心中微微恼怒，只是积在心中不发。

&esp;&esp;何况是这么重要的送行。

&esp;&esp;杏儿回道：“苏司药今日好容易得闲，玩了一上午双陆棋，犹未兴尽，便索性命奴婢来送行，倒是没甚么要紧事。”

&esp;&esp;太子不可置信地挑了挑眉，气不打一出来。

&esp;&esp;“这是苏司药命奴婢交托给太子的，说是给太子的惊喜，待船行至海面上，再打开这包袱，必有奇效。”杏儿只将身上的包袱递给太子，道，“奴婢将包袱交给您，这任务便算完成了，奴婢先行告退了。”

&esp;&esp;说罢，杏儿不卑不亢地行礼退下。

&esp;&esp;太子闻言接过包袱，揣在怀中，一步一回头地走进船舱，最终站在甲板前，遥望着对岸。

&esp;&esp;可对岸终究没有任何人影，只有一个货夫卖着力气装卸货物。太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，示意船家开锚。

&esp;&esp;船帆渐渐落下，像是一道灰暗的云朵，在汪洋的大海中，肆意前行着。

&esp;&esp;太子自回到屋中，打开那包袱，却见是几件半旧的女子衣裳，并几本常用的医书，太子思忖半刻，仍是不解其意。

&esp;&esp;“莫不是苏霁贪玩，一时将包袱错送了出来。”太子犹自自言自语，又看到那几条贴身的亵裤旁，有一张字条。

&esp;&esp;太子红了脸，小心避开苏霁的贴身衣物，双指轻轻捏住了字条，去瞧上面的内容：“我就在你身后！”

&esp;&esp;太子一愣，下一刻，仿佛有一双柔软细腻的手紧贴在太子的眼前，太子一下子什么也看不到了。

&esp;&esp;苏霁见自己计谋得逞，不由得笑出声来，转过身来，面向太子道：“太子殿下！我在这儿呢！”

&esp;&esp;太子胡乱拨开了苏霁的手，不由得站了起来，道：“苏霁？你是怎么进来的？”

&esp;&esp;“我可不是溜进来的。”苏霁提前声明，“我可是正儿八经得到了皇上的旨意，才进来的。只是我请旨请得晚，递给你的人员名单上还来不及写我的名字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可知此行有多危险？”太子俊眉紧皱，满是严肃地道，“南方诸县的疫病，已经到了极为严峻的程度。而这病，俗名天花，三十年前也曾爆发过，那次以后，十室九空。登记在册的人口三有其一死在了这场灾祸中。”

&esp;&esp;苏霁听太子介绍三十年前的事，直感叹这天花实在厉害。在现代死亡率大概在五分之一左右，而在这缺医少药的古代，死亡率竟高达三分之一。

&esp;&esp;苏霁正欲回答，接过那包袱时手朝上，宽袖立刻下垂，无意间露出一段藕臂来，只是皮肤上多了些红色的点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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