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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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思仁一怔，随即摇头：&ldo;去年他来找过我，说是要回老家看看，和我告别。&rdo;&ldo;哦，是吗？&rdo;乔岫藩面露失望。&ldo;怎么了？他还没有回来吗？&rdo;陶思仁问。乔岫藩不语，半晌后开口：&ldo;我想我是失去他了。&rdo;陶思仁一惊：&ldo;怎么会……&ldo;是我不好，没有珍惜。&rdo;乔岫藩笑笑，&ldo;我的确配不上他，所以他……他不要我了。&rdo;陶思仁一愣，他从未看见在商场上叱咤一时的乔岫藩居然有现在这样无措的表情。&ldo;玉麟……真的很好。&rdo;陶思仁说，&ldo;值得任何人对他好。&rdo;乔岫藩点头。&ldo;我其实……一直很喜欢他。&rdo;陶思仁想了想，还是说出了心里话。乔岫藩淡淡地笑：&ldo;我知道。&rdo;&ldo;是吗？&rdo;陶思仁又是一惊。&ldo;你知道吗？我以前对你还有芥蒂。&rdo;乔岫藩笑笑，&ldo;但是我现在常想，现在只要玉麟能回来，即使不和我在一起，也不要紧，只要能看见他就可以了。&rdo;陶思仁觉得自己有些错觉，他看见乔岫藩说话的时候眼角有点亮光。乔岫藩撇了撇头，又自然地转身离开。回到家，乔老太已经坐在沙发上了。&ldo;回来了？&rdo;乔老太问。乔岫藩点头。&ldo;你好多天没去事务所了？&rdo;乔老太皱眉。&ldo;也没什么事情。&rdo;乔岫藩笑笑，&ldo;懒得去。&rdo;乔老太不语，心里知道儿子已无心于工作。&ldo;晚饭吃了吗？我让阿姨准备。&rdo;&ldo;随便吃点就好了。&rdo;乔岫藩松松领带，笑笑。&ldo;玉麟还没有消息吗？&rdo;乔老太坐近儿子，拍拍他的肩膀。乔岫藩闭上眼。&ldo;妈，我好像比那时候更难受。&rdo;乔老太一惊，看着儿子颓靡的样子，心里作疼，这大半年来，儿子越来越瘦，头发银丝疯得长出来，眼角的细纹也越来越多，在苦涩的笑容时，尤为明显。&ldo;岫藩……&rdo;乔老太说不出话来，只是掉眼泪，&ldo;你不能这样半死不活的样子，你让我怎么办……&ldo;妈，我昨天梦到玉麟回来了，他不怪我了。&rdo;乔岫藩笑笑，&ldo;那个梦挺好的。&rdo;乔老太只是抹眼泪。&ldo;我常想，玉麟是不喜欢事务所的工作的，他不喜欢应酬，不喜欢斡旋。&rdo;乔岫藩静静地说，&ldo;如果时光倒退，我会带他回小镇，和他生活，每天写写字，看看书。&rdo;乔老太抽泣。&ldo;妈，我这样会不会太没出息了？&rdo;乔岫藩笑笑，&ldo;是没出息吧，但我就是这样想的。&rdo;饭毕，乔老太叹气回了家，乔岫藩一人坐在空荡的客厅里，对着他的那只铜制钟摆正一分一秒地走着，声音极轻，只有无声时才能感觉到，那种微微咬啮神经的声音。乔岫藩将脸捂在手心里，他害怕听到这样的声音，每一声都挑动着他的神经，每一秒，玉麟就离他远一点。他想哭。他已经多年没掉眼泪了，连哭泣这个反射功能都快消失了，眼睛干涩，却掉不出眼泪。但是他想哭，这些年，无论多么伤心，悲痛，失意他都没想过掉眼泪，而这次，他是真的感到了绝望。原以为这个年纪，不会用哭泣解决任何心里的情绪，但到了真正伤情处，他还是和二十岁的时候一样，只是想掉眼泪。耳畔是鹦鹉的声音：&ldo;我爱玉麟，我爱玉麟。&rdo;这次连这只顽皮可爱的鹦鹉都没有像往常一样尖锐地发声，而是有些悲哀地低鸣。&ldo;玉麟，我爱你。&rdo;乔岫藩在黑暗中，慢慢地说，一遍又一遍。二年后。西餐厅里，乔岫藩的对面坐着两个金发碧眼的法国人。&ldo;乔，中国人对爱情为什么那么羞涩？&rdo;法国男子肖恩笑着问，眼神游离，极具散漫。&ldo;是风俗不同吧，这个要追溯的话要从很早的时候讲起了。&rdo;乔岫藩笑笑，&ldo;汉书里写着举案齐眉，相敬如宾，也是爱情的一种方式。&rdo;&ldo;我不能理解。&rdo;肖恩摇摇手指。&ldo;你认为呢？&rdo;乔岫藩问。&ldo;我们觉得爱情至上，在我们国家不懂调情那就是缺乏基本礼仪的行为。&rdo;肖恩与女伴相识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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