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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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2章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黎行耷拉着点点头。

&esp;&esp;他其实没有资格去过问季夏的事，比起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他，找个更好的人没什么不对，但即便这样宽慰自己，还是会很不甘心。

&esp;&esp;“那天……”季夏隔着遮阳帽，眯眸望向自云端漏下的一泄金光，缓缓道：“我拒绝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拒绝！”黎行极好哄，一句话就乐得他找不着边了，冷却下来又小心翼翼问：“是因为，因为我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快到中午了，还有一点年货，买完赶紧回去吧。”季夏没让他把话问完，大步走在前头。

&esp;&esp;最后给他买了一手提袋的炒米糖。

&esp;&esp;赶着中午的一班车返回村子，抵达道观早已过了中午。

&esp;&esp;季夏白天很不适应，又背了很多很重的东西，寻常只需一刻钟的路程，硬生生走了近半小时还没到。

&esp;&esp;“还重么？再分点给我。”

&esp;&esp;黎行的背篓早已装满，这对一个病人完全是超负荷。

&esp;&esp;季夏摇头，坚持自己背上山。

&esp;&esp;抵达道观已是下午两点，老道士在门口转悠了好几回，远远地终于瞧见两人，大步迎过去，“哎呦！怎么买这么多。”

&esp;&esp;他往背篓里瞄一眼。

&esp;&esp;好家伙，满满当当都是红番茄，这是要囤着过冬啊。

&esp;&esp;“买这许多做什么？路通了，又不是不能再去买。”老道士嘟嘟囔囔。

&esp;&esp;季夏一路背回厨房放下，余光瞟向随后进来的人，“我想做番茄酱。”

&esp;&esp;番茄酱……

&esp;&esp;黎行放下背篓，眼前恍惚出现一幕陌生的画面。空荡荡的房间铺满大红番茄，他站在灶台前熬煮着一锅番茄酱。

&esp;&esp;是他之前的记忆！？

&esp;&esp;老道士拿到酒，美滋滋地跟三清祖师爷画像喝去了，季夏将所有番茄平铺到桌上道：“帮我一起做吧。”

&esp;&esp;熬煮番茄酱是道非常巨大的工程，此前还需要仔细清洗切块。洗了没几下，季夏手就酸得不行，反观黎行要游刃有余许多，好似重复过上百遍这个过程。

&esp;&esp;季夏停下来望向案板前认真切块的人，清洗番茄的速度越来越慢，最后彻底停下，突兀出声：“如果我不是人，你还会喜欢我么。”

&esp;&esp;话落，厨房诡异地安静下来。

&esp;&esp;黎行刀尖骤停，疑惑回头。

&esp;&esp;季夏不躲不闪直视他，少见地笑了，“我是僵尸。”

&esp;&esp;夜幕早已拉开，那双弧形完美漂亮好看的眼睛里，正幽幽闪着红光，季夏没有任何预警长出两颗乳白尖牙，再问他：“僵尸，你也喜欢么。”

&esp;&esp;黎行似被吓傻了，愣在原地一动不动。

&esp;&esp;季夏又若无其事收起尖牙恢复正常，敛眸继续清洗番茄，“没关系，之前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好了。”

&esp;&esp;“给我一晚上的时间考虑。”黎行急急插话：“一个晚上，一个晚上就好。”

&esp;&esp;他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
&esp;&esp;厨房里很快只剩季夏一人，坐在一盆泡水的番茄面前，捏烂两只后继续完成没干完的活儿。

&esp;&esp;直至窗外曦光大亮，季夏切完所有番茄，锤了锤僵硬的腰背，擦干净手后默默回墓室，躺进棺材盖上。

&esp;&esp;他早该想到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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