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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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宁晃说：“我以为你有话说，才叫我出来。”

&esp;&esp;程忻然就笑得很平和：“我的话你应该知道，宁晃，我不希望你爬到我能看见的地方。”

&esp;&esp;宁晃盯了他半晌，仿佛觉得有些可笑，摇了摇头，说：“那我走了。”

&esp;&esp;程忻然却仿佛被什么刺了一下似的，脸色变得难看，说：“既然人已经来了，喝几杯总可以吧？”

&esp;&esp;“宁晃，节目制作人是我老师的朋友。”

&esp;&esp;程忻然问他：“你还想去吗？”

&esp;&esp;现在想想，如果是十八岁的刺儿头，应该早就踢了门出去了。

&esp;&esp;去他妈的节目，爱谁谁。

&esp;&esp;但二十几岁的宁晃，只是慢慢低头，拿起了酒杯。

&esp;&esp;他已经喝了许多酒了，再多喝一次，也没什么。

&esp;&esp;那酒精度数高得吓人，两杯下肚，就已经说不出话了。

&esp;&esp;他晕头转向，只记得程忻然一次又一次给他添酒，带着恨意似的注视着他，直到他在墙角狼狈不堪地吐出来。

&esp;&esp;这些是陆忱后来才知道的，当天他只是收到了宁晃的一条消息，立刻就打车去了，却被拦在门外。

&esp;&esp;他报了警，在警察没来之前，实在等不及，跳窗闯进去了。

&esp;&esp;也许是知道报警了的消息，屋里的人四散而去，宁晃狼狈地蹲在角落，酒水不知被谁泼了一头一身。衣服湿了、头发也湿了、黏在白皙的脸颊，一手捂着胃，一手却抓着他，痛得咬紧了嘴唇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，却怎么也不肯松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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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宁晃说，自己第一次遇见程忻然，就是在驻唱的酒吧。

&esp;&esp;那时候程忻然是音乐院校专业的学生，是酒吧老板的熟人，来的第一天，就跟宁晃完全是两个极端的样子。

&esp;&esp;秀气，白净，带着稚气未脱的学生气，和科班出身的一点傲气。

&esp;&esp;出来驻唱说是为了历练自己，曲库也都是些阳春白雪，人家连点了三四首烂大街的口水歌，他都不会唱。

&esp;&esp;那酒吧本就不是什么有档次的地方，点歌的人当时就嘲讽他，说你什么都不会，出来唱个屁。

&esp;&esp;程忻然脸都涨红了，说这些歌太俗。

&esp;&esp;被人推搡了两把，眼看就要骂起来。

&esp;&esp;宁晃正倚在后台边儿上抽烟，见两边推推搡搡、要吵起来了，只好把烟碾灭了，过去解围。

&esp;&esp;说：“什么歌？我唱行么？”

&esp;&esp;酒吧里的灯光恍惚闪烁。

&esp;&esp;他穿得乌漆抹黑，头发被发胶黏得像是刺猬，越发显得一张脸俊俏漂亮，嘴唇红得柔软。

&esp;&esp;那人见了他的脸，怔了一下，又故意挑衅：“唱可以，这小子说我点的歌俗，你有种，你得唱个不俗的给我听听。”

&esp;&esp;宁晃说：“行。”

&esp;&esp;“唱到你满意了算。”

&esp;&esp;当天晚上，同一首歌，他眼睛都不眨，就改了五六个版本，还每一版都是好听的，酒吧那破麦克，唱出了原声的味儿的。

&esp;&esp;唱得那群人喝酒的不喝了，打架得也不打了，就盯着他看。

&esp;&esp;有人低声问，说这是哪儿来的，看着年纪不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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