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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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7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你是说你姐嫁给那个捕快，是她自己想嫁的？”

&esp;&esp;顾玉芳连连点头：“她和那薄春山早有苟且之事，那时候她还没跟齐大哥你退亲呢，家里人都以为她是我爹下大牢那次，才跟薄春山有来往，其实在那之前两人就有了，有一次薄春山拦住我，问我姐是不是病了，你说我姐病了，他怎么会知道……”

&esp;&esp;“还有呢？”齐永宁声音很轻。

&esp;&esp;“还有我姐和薄春山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，”说这句话时，她偷偷地看了齐永宁一眼，“这是我娘亲口说的，说我姐小时候和薄春山玩得可好了，齐大哥你应该知道我姐小时候极爱吃糖，其实她早就不吃糖了，就是因为薄春山。她还骗你总给她买糖，其实你每次买了糖，都是给了顾于成吃。”

&esp;&esp;‘咔’，极其细微的一声，却是齐永宁捏碎了一直盘摸在手里的玉佩。

&esp;&esp;所以这就是前世明明没有交集的两个人，偏偏另一个拼死相救，而她被救醒后，失魂落魄那么久的原因？

&esp;&esp;

&esp;&esp;齐永宁这阵子一直在做一个梦。

&esp;&esp;一个让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的梦。

&esp;&esp;他总觉得梦里才是现实，现实其实是虚妄，梦里所发生的一切，都跟现实是不一样的，可他却觉得那才是真的。

&esp;&esp;开始他以为自己是不甘心，不甘心顾玉汝另嫁他人，才会做那样的梦。

&esp;&esp;可那个梦还在持续着，甚至是连贯的，他在梦里找不到任何不合逻辑之处，里面的每个人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，都符合当时的情形甚至局势，没有任何突兀之处。

&esp;&esp;齐永宁不是没做过梦，梦里大多光怪陆离，里面的人和事经不起仔细推敲，要么就是模糊不清，醒来后就记不得。可这个梦不是，它甚至真实到他能嗅到梦里的味道，看到梦里的颜色，能疼‘他’之疼，悲他之‘悲’。

&esp;&esp;他开始渐渐有一种明悟，也许这一切都曾发生过，只是那是上一辈子的事，这一世的命运被人改了。

&esp;&esp;可到底是从哪儿改的？

&esp;&esp;他苦思冥想觉得是从顾秀才被冤的那件事，自然一个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人，引起了他的注意。

&esp;&esp;那就是薄春山。

&esp;&esp;这个在他梦里，死在了那场寇乱中的人。

&esp;&esp;梦里的‘他’从来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。那场寇乱来得毫无预兆，彼时他在外面，家中只有顾玉汝一人，他因寇乱被阻不能归家，整整迟了两天，他才带着人手回去。

&esp;&esp;当时家中一片大乱，下人全部死了，他以为顾玉汝也死了，却没找到她的尸首，报着也许人没死的心情，他一边带着人剿寇，一边到处寻她。

&esp;&esp;最后是在城北找到了她。

&esp;&esp;当时她陷入昏迷中，被一个鲜血淋漓的男人护在身下。

&esp;&esp;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这个叫做薄春山的人。

&esp;&esp;从顾玉汝口中他得知，她是趁倭寇闯门之际跑了出去，没想到遇见了一个邻居救了她，当时两人是打算去西井巷的，却没想到接连碰到两伙倭寇，对方带着她逃了出来，却因伤势过重而死。

&esp;&esp;如果对照‘现实’，也许梦里的顾玉汝其实是说了谎，她可能早就认识薄春山，两人交情不浅，不然实在说不通为何那么多巧合？

&esp;&esp;为何她一跑出来，就偏偏遇见那个人，而那个人也因为救她而死？什么样的人能因为救别人而死？那个男人既然能带着她躲藏了两天，就说明他不是没有能力藏起来或是逃出城，却因为她丧了命。

&esp;&esp;齐永宁笑了。

&esp;&esp;顾玉芳却还在说，她看得出齐大哥想听这些，而这么好控诉顾玉汝的机会，她自然不可能放过。

&esp;&esp;“说完了？”

&esp;&esp;顾玉芳一愣。

&esp;&esp;“还有要说的没有？”

&esp;&esp;“当然有！”顾玉芳有点急，她怎么光记得去说顾玉汝，反而忘了自己的事，一想到这里，她又哭了起来，“齐大哥，我实在不想嫁给那个老鳏夫，你娶了我行不行？就算没有我姐，你还有我，我一直都喜欢你，也一直想嫁给你，只要能嫁给你，让我为奴为妾，让我折寿折十年都行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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