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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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6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杨仪虽是先进门的，却直接穿出客厅，走到了外头廊下。

&esp;&esp;这小院子颇有江南水乡风味，客厅之后便是一处二丈来宽凿出来的河，上头架着小桥。

&esp;&esp;杨仪正自乱看，身后脚步声响。她回头，瞧见了自己的父亲。

&esp;&esp;杨登迈步出门，看向杨仪。

&esp;&esp;两个人不可避免的近距离碰了面。

&esp;&esp;四目相对，杨仪垂眸，平静地唤了声：“父亲。”

&esp;&esp;她只是垂下双手，低头倾身。这是一个随意的家常请安礼节。

&esp;&esp;很不像是十多年初次见面。

&esp;&esp;杨登张了张口：“你……”他欲言又止，顿了一会儿，改口，“长这么大了，是……十六了？”

&esp;&esp;“是。”杨仪仍是淡淡地回答。

&esp;&esp;杨登又将她扫视了几眼：“先前你母亲，叫人传消息回去，说让到凛州去接你，谁知虽去了人，却只说你……不知所踪，只有你母亲的坟墓……”

&esp;&esp;杨登斟酌着：“你是被人接走了，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际遇？”

&esp;&esp;“我是自己走了。”杨仪回答。

&esp;&esp;不出所料，杨登的脸色立即变了：“什么？自己走了，你是去了哪里？你还有什么亲戚？”

&esp;&esp;“我并无亲戚，”杨仪却面不改色地：“只是到处走走看看罢了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胡闹，”杨登立刻喝了声：“什么叫走走看看？你是女子，你……你就这么出去抛头露面，成何体统？”

&esp;&esp;杨仪笑了笑：“父亲恕罪，从小儿我也是这么抛头露面长大的，一直没人教我体统。”

&esp;&esp;“你！”杨登屏息，好像听见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：“你说的什么？你母亲难道没教过你？”

&esp;&esp;杨仪没有回答，而只是看着杨登。

&esp;&esp;杨登望着她平静如水毫无波澜的目光，似乎感觉到什么。

&esp;&esp;他怔了会儿：“你母亲，她……这些年来如何？”

&esp;&esp;“您是想问，母亲过得好不好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唔，她可好？”

&esp;&esp;杨仪一笑，觉着这般对话着实无趣的很。

&esp;&esp;一个女子，从身怀六甲的时候就孤身漂泊，又独自拉扯孩子长大。

&esp;&esp;他竟问好不好。

&esp;&esp;他又想得到什么答案？是想听她过的颠沛流离十分辛苦，还是一声虚伪的“好”？

&esp;&esp;杨仪不想再继续说下去，只道：“父亲，我有几句心里话，请父亲莫要动怒。”

&esp;&esp;她没回答他那句问话，让杨登有点不乐：“你说罢。”

&esp;&esp;“今日跟您相见，并非我的本愿。”杨仪淡淡地，“是俞大人自作主张。正如父亲所见，我向来流落在外，并非出身高门教养良好的大家闺秀，贸然回府，只怕对府里也无益。今日跟父亲一见，我心愿已了，从此……”

&esp;&esp;杨登越听，眉头皱的越紧：“你说什么？你不想回府？”

&esp;&esp;“是。”

&esp;&esp;“不回府，你又去何处。”

&esp;&esp;“天高地远，总有我容身之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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