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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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这话真不让人不舒服。就石榴自己，照顾一下怀孕的妯娌，肯定不会有怨气。杨花儿这样不忿，一方面自是陈大娘这些日子有些偏心，另一面也是她心性太小。

&esp;&esp;若是以往，石榴也愿意和解了，只是最近体内激素失调，脾气暴躁，她将刀一放，怒道：“说话要有根据，二嫂伺候我什么了？你若不愿，自去玩耍便是，说这些话作甚？”

&esp;&esp;杨花儿又哪里是好相与的，只有她跟人撒泼，没见人能跟她撒泼的，石榴话一出，她立刻回道，“弟妹真是脾气大，话都不让人说了，对了咱妯娌甩脸色，可是会补贴娘家。叫我说弟妹家的弟弟也精明，拿了鱼来陈家这里来卖，瞧这多会赚银子。”

&esp;&esp;杨花儿说完特意瞧石榴脸色，见她抿了嘴不说话，倒是将鱼跺得响，自认为她被抓了短处没话可说。杨花儿胜了一筹，出了些闲气，便呵呵笑了两声，再不多说，免得撩拨很了，叫那心长偏的老太婆知道，又要挨一顿训斥。

&esp;&esp;石榴背着身子吸吸鼻子，将泪水逼回去，然而手却发抖，怎么都控制不住。这却不是因为杨花儿，而是被自己给气的。她塞两个铜板给自己弟弟，说什么不成，非得说是买鱼的钱，叫别人有话头糟蹋家里人的一片心意。怀孕的人智商真叫人着急，石榴都被自己给蠢哭了。

&esp;&esp;石榴暗戳戳瞧了杨花儿一样，翻了个白眼。她可不是好脾气的，任凭别人欺负。

&esp;&esp;陈大娘在菜园子摘了一把青菜，让杨花儿去井边洗了，她自己去接过石榴的锅铲。

&esp;&esp;水煮鱼调料都放好，再煮一煮，盛起来便可，石榴也不任性，将锅铲交了，笑道：“娘，今儿个吃面吧，许久没吃了。成不成？”

&esp;&esp;“有什么不成的，面又不是稀罕东西。”陈大娘道。虽做了鱼最好吃白饭，然怀胎的人嘴怪着呢，想吃什么还非得吃到，若不然觉都睡不好。陈大娘对了怀孕的儿媳妇，那是二十四孝婆婆，立刻从米缸里拿出白面，又翻出几个鸡子预备着。

&esp;&esp;石榴看了心塞，她不是很喜欢吃鸡蛋，可是陈大娘觉得这是好东西，若是家里头没肉，便要煮鸡蛋给她补充营养。

&esp;&esp;人也不能随了自己心意想做什么便做什么，鸡蛋不愿意也是要吃的，灶房里也不能想呆多久便呆多久。石榴摸摸自己的肚子，盼着早卸货，也好恢复自由。

&esp;&esp;面条熟得快，陈大娘拿出个海碗，见鸡蛋大部分都装里面，余下的蛋花一人也分点，盛好了便出去喊人吃饭。石榴赶忙进屋，除了她那碗，往那鸡蛋最多的碗里抓了两把盐进去，然后健步如飞出去了。

&esp;&esp;杨花儿挑了鸡蛋多的面条拿了，夹了两根面条觉得咸了，一口汤入口觉得喉头都发苦，立刻叫唤道：“娘，打死买盐的了，齁鼻子呢。”

&esp;&esp;“就你与旁人不同，我吃着怎么不咸？”陈大娘道。

&esp;&esp;“哎呀，二嫂对不住。我刚去厨房，想着给自己加点儿盐，想来是加错了碗，放进了二嫂碗里。瞧我这脑子。”石榴苦恼地拍自己的头，一脸的愁容。

&esp;&esp;你是脑子不好使吗，你是太好使，成心使坏呢。杨花儿指着石榴，对陈大娘道：“娘，您瞧瞧，这是使了法子害我呢。这碗太咸了，没法子吃，我得换一碗。”

&esp;&esp;石榴道：“二嫂可误会我了，我咋就知道二嫂要吃这碗。二嫂若是不介意我这碗吃了几口，不如我们两个换换。”

&esp;&esp;杨花儿倒是不介意，因那碗最实惠，不过陈大娘介意，这是给儿媳妇吃的吗，分明是给她孙子吃的。她唬着脸对杨花儿道：“吃两块盐巴吃得死人？荒年里树皮都啃呢。好生吃饭，若是不想吃，这顿别吃了。”

&esp;&esp;至于石榴，那蹩脚的演技也没逃过陈大娘法眼，这屋里哪个不知道杨花儿挑肥拣瘦的，猜她心思还不容易？只是不看僧面看佛面，不看大人看孩子呢，能给孩子娘添堵吗？自是不能。陈大娘也不管她二人闹个什么，石榴出了气，便当什么都没发生。

&esp;&esp;于是在陈大娘纵容下，杨花儿苦着脸吃了加了料的白面。

&esp;&esp;石榴扬着嘴角，眼里正冒着得意的小光芒，便突然听到大河唤她，声音里还带着哭音。

&esp;&esp;石榴连忙起身去瞧，一看大河脸上还有巴掌印，两只眼都哭红了，忙问道：“这是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大河将十文钱扔石榴手里，“钱还你，爹打我，说我不该拿你钱。我给你送鱼可不是为了钱，是怕你嘴馋，你非要给我，害我被打一顿。”

&esp;&esp;石榴听了，连忙摸摸大河的脸，心疼道：“痛了吧，都是姐的错，姐是猪脑子。”咋就这么没脑子呢？石榴看瞧着大河满脸委屈，泪水儿直掉。

&esp;&esp;“别哭，别哭。”陈大娘连忙过来安抚姐弟两，“你这当姐的，给弟弟几个钱还不正当。三儿，给大河找点儿药消肿，看这刘老实，打儿子跟打仇人一样。”

&esp;&esp;刘老实跟在后面来了，也顾不得跟陈家人打招呼，逮着大河就大骂，“你个兔崽子，多大的气性，老子打你两下，还跑你姐这来了，要是冲撞了你姐，我把你腿都打折了。”

&esp;&esp;“爹，别骂大河，都是我的错。”石榴将大河护身后，道。

&esp;&esp;大河嘴里哼哼着说些气话，惹得陈老爹要打人，陈家人怕他们父子没个轻重，误伤了挡中间的石榴，连忙将他们分开。

&esp;&esp;陈老爹将刘老实拉着坐下，劝道：“孩子还小呢，骂他做什么？他姐弟两个要好，被你打了心里头委屈，找姐有啥子不对？快消消气。老大，快给三儿岳父倒杯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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