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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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长了这么一张脸，整天邋邋遢遢的好意思吗？

&esp;&esp;她下决心，以后一定要督促师父刮胡子！

&esp;&esp;师父这长相，可一点也不比她那个装模作样的爹差呢！

&esp;&esp;陆明舒又忙忙碌碌整治了一桌年夜饭——以她眼下的厨艺，也就是弄熟而已，称不上多美味。幸而刘极真是个不挑剔的，连生饭都吃得下去，陆明舒自己心情好，一顿饭吃得眉开眼笑。

&esp;&esp;夕阳落山，夜幕降临，主宫方向，燃放起了烟花，一朵一朵地炸开，绚丽至极。

&esp;&esp;刘极真仍旧坐在那里，一片静默。陆明舒坐在他身边，痴痴地看着烟花。

&esp;&esp;记得去年过年，阿爷带着她贴春联，娘给她制新衣，一家子热热闹闹，不想一年不到，就全家离散了。

&esp;&esp;“师父，我想娘和阿爷了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他们在天上也会过年吗？”

&esp;&esp;“阿爷说，天上一天，地上一年，他们是不是每天都在过年？”

&esp;&esp;“我还能再见到他们吗？”

&esp;&esp;“师父，我答应过阿爷，要好好习武，以后再不让别人欺负。”

&esp;&esp;“嗯，也不会让别人欺负你……”

&esp;&esp;手臂略沉，刘极真低头一看，陆明舒已经抱着他的手臂睡着了。

&esp;&esp;看着她毫不设防沉睡的模样，他心中一软。都记不清有多久，别人这样信赖他。他自小就是习武奇才，人人追捧，直到经脉尽废，才知道没有几个知心。天才的光环一旦散去，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而已。

&esp;&esp;这孩子的信赖，让他不由惶恐。已经成为废人的他，到底有什么值得别人这样信赖？只因为那一碗药吗？

&esp;&esp;仅仅一碗药，便让她这般信任依赖，想必那时，她内心极为无助。算起来，明明有生父在世，却被扔来碧溪谷，这孩子倒是比他还可怜……

&esp;&esp;

&esp;&esp;过完年，一忽就到二月了。

&esp;&esp;这一次的生辰，只有惠娘赶过来给她下了一碗寿面。

&esp;&esp;陆明舒已经很开心了，过了生日，她便满了八岁，可以开脉习武了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石桌上摆了一碗药汤，整个石室盈满异香。

&esp;&esp;这一碗，便是开脉汤药。

&esp;&esp;陆明舒有点紧张，为了这碗汤药，她在厨房里蹲了两个月，生火，把握火候……倒是学会了炖汤。

&esp;&esp;这碗汤药，几乎耗尽她所有积蓄，如果不成，那就麻烦了。

&esp;&esp;“一定可以的，一定可以的。”陆明舒喃喃自语。这碗汤药，可是天轮里的前辈们通过商讨定下的，怎么可能不行？

&esp;&esp;她吐出一口气，颤抖着端起碗，一口气灌了下去。

&esp;&esp;回到床上坐好，初时一点反应也没有，陆明舒都要怀疑药汤失效的时候，肚脐三寸下忽然一麻，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，接着便开始疼痛。

&esp;&esp;初时麻痛，不多时，如同针扎一般刺疼。刺疼越来越密集，越来越剧烈。

&esp;&esp;一滴汗从陆明舒额角滑下，然后是第二滴，很快，她整个人像从水里捞出来一般，全是津津汗水。

&esp;&esp;“呜……”陆明舒死死咬着牙，痛得眼泪都出来了。可是，想到娘，想到阿爷，她死命地忍下。

&esp;&esp;书上说过，闭合的经脉被强行打开，一定会疼痛，这是开脉的必经之路，必须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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