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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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回忆拆除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所以一年时间是可以改变很多的，就看你肯不肯拼，我曾经有个学生……”

&esp;&esp;很快整个教室的注意力又都转回了老徐身上，学生们开始聚精会神地听老徐积累的一大堆高三鸡汤故事。

&esp;&esp;四人不由得相视一笑，这么多年过去，老徐果然还是没变。不过说真的，老徐从教几十年，又是那种对学生的心理状态也十分关注的暖心班主任，他那里的确积攒了很多传奇有趣，听完就能让人精神大振，热血沸腾的故事。他们也是在老徐孜孜不倦的激励下一路走过来的。

&esp;&esp;老徐的声音低沉温和，清醒的时候听会使人心情放松。但如果是在缺乏睡眠的情况下，他的声音就十分催眠了。他很快结束了他的故事，重新开始讲作文。

&esp;&esp;夏初雨听着老徐条理清晰，缓缓展开的作文结构分析，意识逐渐飘到半空中浮浮沉沉。

&esp;&esp;那天也是周六下午，老徐的作文课。因为晚上就能回家了，夏初雨干劲十足，拿出语文试卷跟着老徐的思路在题目上画圈圈，用箭头标注出可行的作文思路，还用红笔在一旁记满了老徐提到的一些可以发散出去的事件素材。

&esp;&esp;下午最后一节课，老师管得松，何于和她同桌换了座位。他一向对作文课没什么兴趣，因为不管怎么听老师讲，他得到的作文分数永远都是同一个，偶尔上上下下个一两分。

&esp;&esp;于是他就撑着脑袋侧过头盯着夏初雨看。

&esp;&esp;少女扎着马尾，在阳光照射下闪着透明金光的头发软软地伏在耳边，随着她低头做笔记的动作微微晃动。她的耳朵弧度圆润，底下的耳垂柔软细嫩，看起来十分可口。他趁老师低头调整投影仪的功夫，指尖顺着她耳朵的弧度往下滑，最后捏住耳垂揉了几下。

&esp;&esp;夏初雨轻轻地倒吸一口气，被他抚弄的耳朵传来一阵酥麻感，顺着某条线往身体里爬。她转头蹬了何于一眼，只看到男生咧着嘴对她不坏好意地笑，还做着口型说，“真可爱。”

&esp;&esp;她报复心起，弯下腰假装捡东西，在课桌下迅速地咬了一口何于的大腿，然后马上抬起头装作无事发生。他倒是没料到夏初雨会这么大胆，被吓了一跳，吃痛地“嗷”了一声，从座位上跳起来。

&esp;&esp;老徐的讲课的声音戛然而止，前后左右的目光也都聚集到了何于身上。他尴尬地捂着脖子，支支吾吾道，“对、对不起，有虫。”

&esp;&esp;全班哄然大笑。

&esp;&esp;其实也不是多么好笑的事，只是大家在学校里闷久了，又马上到了回家的日子，每个人的心情都很轻松愉快，一点点有趣的小事都能成为集体笑声的导火索。何于也觉得很好笑，他转头看向夏初雨，发现她整个人笑得东倒西歪，表情夸张，眼泪都快流下来了。

&esp;&esp;班里很快回到了正常秩序，老徐也没有责怪何于，而是温和地笑着安抚大家，马上就能回家了，让他们再多忍一节课。

&esp;&esp;但夏初雨仍然在笑，而且憋得十分辛苦，肩膀不停抖动，看她的样子是没有心思再认真听课了。何于捏了捏夏初雨的手，压低了声音小声说，“别笑啦，你再笑我下周不给你带吃的了。”

&esp;&esp;何于的习惯没有变，两个人在一起之后仍然每周末回来都会给她带自己做的甜点，夏初雨很喜欢，甚至在他的投喂下隐隐有变胖的趋势。她听了他的话之后努力板起脸，然而声音还是有些扭曲，“谁让你先逗我。”

&esp;&esp;“哎，雨儿，下课啦！”恍惚间有人在扯自己的手臂，夏初雨从回忆中清醒过来——是金铃，她有些担忧地看着夏初雨，“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诶，再忙也要注意休息呀。”

&esp;&esp;夏初雨抬头一看，果然已经下课了，学弟学妹们已经开始收拾书包，讲台上的老徐正被几个学生围着问问题，“没事，只是老徐的声音有些催眠，我走神了。”

&esp;&esp;金铃笑了，“虽然是事实，待会你可别对老徐这么说，太伤他的心了。”

&esp;&esp;莉莉挽着周奕的手臂凑过头来，“跟你们说，我高中的时候有段时间睡不着，就把老徐的声音录下来，睡前听一遍，不仅可以复习他讲的课，还可以催眠。”周奕也笑了，但嘴上仍责怪她们，“你们这样说，太坏了。”

&esp;&esp;莉莉和周奕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了，两人初中就在同一个班，高中还在同一个班，互相有好感的他们上了高中以后很快就确定了关系，连大学上的都是同一所。他们一直一起走到现在，是大家每年同学聚会都必须调侃什么时候结婚的对象。

&esp;&esp;老徐一时半会脱不开身，让他们先去办公室等他。于是四人便去了高三办公室，里面大部分都是他们没见过的新老师，一时间大家都感到有些唏嘘。

&esp;&esp;这时候门外传来一个大嗓门有些粗哑的声音，夏初雨很快听出了是他们曾经的化学老师，十分惊喜地迎到门口，果然，是小荣。她年轻时因为常常扯着嗓子讲课，声音变得沙哑，但反而，她这样的音色听起来却让人特别有亲切感。

&esp;&esp;她看到站在门口的几个人，笑得脸上都开了花，“哎哟！稀客呀！”她走过来拍拍莉莉和周奕的肩膀，“你们两个什么打算结婚？到时候一定要请我喝喜酒啊。”没一会老徐也到了，师生几人聊了聊各自的现状，很快话题又扯回到结婚这件事上。

&esp;&esp;小荣看起来挺遗憾，对夏初雨说，“当时那届毕业班，我挺看好你和何于的，你们两个当时没因为恋爱耽误学习，反而一起进步，我到现在也经常拿你们两个当范例，叫那些早恋的小兔崽子学好点。”

&esp;&esp;夏初雨摆摆手，“嗐，也没有，那时候纯粹是想和他竞争。”何于非常擅长数学，一科就能甩别人几十分。夏初雨相反，所有科目的成绩都十分平均，唯独数学常常拖后腿。好胜心让她并不甘愿落在何于后头，因此高三时狠了心学数学，进步也飞快。

&esp;&esp;“真是可惜了，命运弄人呐！”小荣摇摇头，不知指的是何于的高考，还是夏初雨和何于，“幸好何于还是出国上了个好学校。”

&esp;&esp;她的神情突然又变得狡黠，看着夏初雨和金铃，“不提以前的事了，说说你们俩现在，有对象了吗？”

&esp;&esp;金铃有些嗔怪地看着小荣，“小荣你别打趣我们了，明知道我们一点眉目也没有。”

&esp;&esp;老徐在一旁笑了，对小荣说，“现在的年轻人已经跟我们那时不一样了，都巴不得越晚结婚越好，享受多几年单身生活。”夏初雨和金铃十分赞同，在一旁点头如捣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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