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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待到风雪略小，部落头领下令继续出发，赶在天黑前去往能避风的丘陵地带。

&esp;&esp;“起来！”

&esp;&esp;吃饱的部落勇士们用力挥鞭，将躲在兽群中的羊奴驱赶出来。

&esp;&esp;在之前的天灾中，他们丢失大量帐篷、牲畜和一部分人口。好在强壮的勇士们都在。头领有信心带领部落再次壮大。

&esp;&esp;没有帐篷和兽皮，他们可以去抢劫别的部落。至于被抢的部落是死是活，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。

&esp;&esp;戎人们推倒雪墙，乱糟糟走在一起。

&esp;&esp;马蹄声、斥骂声、哀叫声和牲畜的嘶鸣混杂在一起，一度压过凛冽的北风。

&esp;&esp;行进中，队伍逐渐拉成一道长线，后面的人踩着前面留下的足迹，穿过深度超过小腿肚的积雪，艰难向前跋涉。

&esp;&esp;突然，最后面的羊奴发出惨叫，声音中充满惊惧和恐慌。

&esp;&esp;由于队伍拖得太长，耳边充斥呼呼风声，前方的部落成员没能

&esp;&esp;为夺回头领的尸体和象征地位的兽骨，戎人们前仆后继，不断冲向郅玄的战车。

&esp;&esp;于是乎，战场中出现了这样一幅奇怪的画面：其他氏族追在戎人身后，在战场中跑个不停。郅玄站在原地不动，却像磁石一样吸引戎人，大多还是地位较高的勇士。

&esp;&esp;相比双眼放光满脸兴奋的甲士，郅玄自始至终面无表情。

&esp;&esp;看着飞蛾扑火的戎人，仿佛有大量金色的数字在眼前飞蹿，他当真很想吼一声：老子不要人头，你们不要过来啊！

&esp;&esp;可惜没用。

&esp;&esp;戎人冲上来的实在太多，杀都杀不完。

&esp;&esp;终于有氏族反应过来，开始朝郅玄身边聚集。靠近他就能轻松收割战功，何乐而不为。

&esp;&esp;范绪也不能免俗。

&esp;&esp;郅玄的战车成为暴风眼，戎人扑向他，甲士包围戎人，一层套一层。等戎人终于意识到，他们不可能抢回头领的尸体和象征地位的兽骨时，甲士已经完成合围。

&esp;&esp;上天无路入地无门，打又打不过，杀也杀不出去，戎人彻底陷入绝境。杀到后来，除少数羊奴匍匐在地留得性命，其余全部死在刀剑之下。

&esp;&esp;战斗结束后，卿大夫们收拢军队，十分有默契地各领一片区域，抓紧清理战场。

&esp;&esp;天寒地冻，滴水成冰。

&esp;&esp;甲士们不敢耽搁，利落割下戎人左耳，用麻布和兽皮包裹好，方便佐官统计杀敌数量。

&esp;&esp;这场战斗中，郅玄斩杀酋首，麾下表现同样亮眼。两甲人斩敌超过三百，且有三分之一都是部落勇士。西原侯估计也不会想到，自己的儿子会表现得如此出色。

&esp;&esp;看到统计的结果，范绪看向郅玄的目光透出审视。

&esp;&esp;莫非他看错了这位嫡公子？

&esp;&esp;身上的目光如同针刺，暂时没想好如何应对，郅玄索性一言不发，继续维持冷漠脸。这种方法对密武羊皓未必有用，范绪则不然。

&esp;&esp;范氏虽然有女在国君府，却始终不得宠爱。迄今为止，国君诸子女中无一有范氏血脉。如此一来，范氏和密氏羊氏的关系就变得十分微妙。

&esp;&esp;密氏一门双卿，公子康身为国君长子，天然占据优势。羊夫人宠爱压过密夫人，公子鸣聪慧且得国君宠爱。

&esp;&esp;两者各占优势，有诸多不同。

&esp;&esp;唯独一点，无论日后谁成为世子，都会大力提携母族。

&esp;&esp;郅玄身为国君嫡子，母亲是东梁侯女，即使登上世子位，也不会危及到范绪在朝中的地位。为了压制密氏和羊氏，或许还会设法拉拢他。类似的手段并不鲜见，西原侯就用得炉火纯青。

&esp;&esp;如果范绪运作得当，未必不能借由郅玄获取更大权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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