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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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6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相城悄悄从屋顶跃下来，躲在院子里那棵松树上。

&esp;&esp;芳娘出来如厕时，他从树下跃下来，掀开棉布帘子，闪身进了禅房。

&esp;&esp;禅房里两张床，床上都有被褥，他一阵翻箱倒柜，找到了步长悠藏起来的笔墨纸砚和她换下来的那套紫色衣裳。

&esp;&esp;廊上有脚步声响起，他悄步躲在了门后。

&esp;&esp;等芳娘进来时，他从门后闪出，从背后一把掐住她的喉咙，威胁道：“别动。”

&esp;&esp;芳娘是山下村里的寡妇，一年之内接连死了丈夫和儿子，她心如死灰，这才到了山上来。本来是想出家一了百了，但住持觉得她还年轻，实在不必如此，只是她坚持，住持就先将她留下来了，只是依然没有剃度。

&esp;&esp;芳娘没见过大世面，被相城从背后这么一掐，人立刻就僵住了，连呼吸都屏住了。

&esp;&esp;相城压低声音，道：“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，倘若你肯好好回答，我不仅不伤你，还会给你一笔酬金。倘若不肯好好回答，那我只要轻轻一扭，你就会立刻断气，知道吗？”

&esp;&esp;刻意的压低声音，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狠戾，芳娘只听声音就已吓得魂飞魄散，求生的本能驱使她顺着相城，捣蒜似的猛点头。

&esp;&esp;相城这才稍微缓了一下口气，道：“跟你同住的哪位姑娘哪去了？”

&esp;&esp;芳娘紧张的吞了下口水：“晌…晌午的时候，她的仇人找到了这儿，她听说后便躲了出去，到……到现在也没回来。”

&esp;&esp;相城逼问：“知道躲哪了吗？”

&esp;&esp;芳娘又吞了一下口说，说话越发磕巴了：“她……她从后门出去的，俺……俺也不知道去……去哪了……”

&esp;&esp;相城道：“有说还回来吗？”

&esp;&esp;芳娘道：“有……有，说等人走了后，叫……叫明净师傅到钟楼上打几下鼓，但……但不知道为什么，一直没没回来。”

&esp;&esp;相城卡紧她的喉咙，芳娘有些喘不过气来，他道：“我是她丈夫，我找她只为把她带回家，你大可不必害怕。若你肯帮我找到她，我必有重谢。若你不愿，还将这事告诉了别人，我就把你杀了，再杀你家人，只要跟你沾亲带故的，通通都要死，明白吗？”

&esp;&esp;在生死面前，什么都不重要，芳娘顾不上其他，保命要紧，艰难道：“明白，俺帮你找，一定帮你找到她。”

&esp;&esp;见上

&esp;&esp;尼姑们结束了晚课，回到后头，见芳娘和步长悠房间的灯已经熄了，以为她们歇下了，也没多想，各自洗漱后歇下。

&esp;&esp;次日早上尼姑们去做早课，相城和芳娘趁这个机会，下山去了。

&esp;&esp;芳娘从村头开始，打算挨家挨户的跟人打听。

&esp;&esp;卖羹姑娘阿青的家就在村头。

&esp;&esp;芳娘敲头一户门，就是她们家。

&esp;&esp;阿青听到敲门声，以为是来买羹的街坊，心想今天头份生意来得还挺早，赶紧从灶房出来开门。

&esp;&esp;芳娘见到阿青，立刻就哭了。不是急哭的，是给吓哭的，本来心如死灰的人，经过这一番吓，就要好好活着了。

&esp;&esp;阿青忙道：“芳嫂，怎么了？”

&esp;&esp;芳娘一边抽噎一边道：“阿青，你知道，俺家那死鬼和孩子去了之后，俺就一直住在山上的庵里，前些日子庵里收留了一个外地的小妹子，大家处了几日，都处出感情来了，结果昨天下晌她出来买东西，一直没回去。师傅们担心她人生地不熟，叫大家伙一块下山来找找。她个子高高的，头发养得老长，一身庵里师傅素日穿的灰袍，很好认，你下晌可见过？”

&esp;&esp;阿青立刻知道她说得是步长悠。她本想告诉她，但为谨慎起见，还是先摇了摇头，道：“俺没什么印象，不过嫂子别急，阿海整日在村里乱窜，兴许他见过，俺去叫他。”

&esp;&esp;回到灶房，阿青悄声对正坐在灶下填火的步长悠道：“妹子，认识芳嫂吗，她来找你，说你一夜未归，急得都哭了。”

&esp;&esp;步长悠原以为大家都不会在意她的失踪，所以才没叫人上山报信，没想到会叫人家悬心，这倒是她的不对，她问：“她一个人么？”

&esp;&esp;阿青点点头，道：“一个。”

&esp;&esp;步长悠道：“姑娘刚才怎么回答的？”

&esp;&esp;阿青道：“俺说没看到，叫她别着急，俺回来问问俺弟，看他见没见过。”

&esp;&esp;步长悠点点头，站起来：“的确是来找我的，不过我现在有些苦衷，不便见她。劳驾姑娘帮我圆一下，就说阿海昨日在田埂上见过我，我还叫他到十里庵去报信，说我有急事，已经先行离开这里了，来不及与大家道别。只是阿海一时贪玩，忘记了，叫她和师傅们不必挂念，倘若他日有缘再来卫国，我再来十里庵参拜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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