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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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白小姐没有回答他的疑问，似乎也没留意他的语气，目光落到他的右手上看了一会儿。

&esp;&esp;昨晚白老爷大约是真气狠了，下手不轻。差不多一天一夜过去了，他手背上被镇尺击中的地方，肿胀非但没有消去，且淤痕也转为乌青的颜色了。好在他手背本就不白，也不至于十分惹人注目。

&esp;&esp;留意到她的目光看了过来，聂载沉肩膀微微动了下，转过去手背，此时白小姐却已迈步朝他走了过来，停在他的面前，接着她就抓起他那只刚才试图避开她注视的手，看了一眼，会说话似的那双眼睛里，露出心疼和懊悔的神色。她低头，朝着伤处轻轻地吹了口气，抬眼轻声问他：“很疼吗？”

&esp;&esp;聂载沉毫无防备，被手背上吹过来的那一口凉丝丝的气给弄得再次僵了一下，迅速就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。

&esp;&esp;“没事。”

&esp;&esp;“白小姐，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他再次发问。

&esp;&esp;白小姐垂眸，站着一动不动，陷入了沉默。

&esp;&esp;聂载沉也沉默了。两人就这样在门边上面对面地站了一会儿，白小姐仿佛先回过神，伸手关了门，随即走到桌边，从她放在上头的自己的包里，拿出了一张小小的长方形纸。

&esp;&esp;纸是彩色套印的，十分精美，上面还有她的私章和签名。

&esp;&esp;她走了回来，递给他。

&esp;&esp;聂载沉认了出来，仿佛是麦加利银行的一张通兑支票。

&esp;&esp;白小姐说：“聂载沉，这回的事，虽然过程和我原本想的不一样，但从结果来说，我达成了原本的目的。你帮了我的忙，我不会忘记之前向你许诺过的酬谢。这是两万元，你随时可以支取，当然，这只是首付款。我早上出来得匆忙，来不及准备。过些天我就会把余款全部准备好，支付给你。”

&esp;&esp;聂载沉转身，打开了刚被她关上的门，说道：“白小姐，支票你收回。这里不方便你留，你回去吧。”

&esp;&esp;白锦绣看了他片刻，慢慢地放下支票，走到门边，将他还搭在门把手上的那只手轻轻地拿开，自己关了门，插上插销。

&esp;&esp;插销入鞘，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一声。

&esp;&esp;或是因为聂载沉的耳畔只剩下了异常的安静，这一声短促的响动，叫人心跳莫名有些加快。

&esp;&esp;她继续走到窗前，伸手关了窗户，又拉上那幅旧得已经看不出本色、一角还沾了点疑似蚊子血的窗帘，然后慢慢转身，再次面向着他。

&esp;&esp;房间本就不大，因为她的这个动作，忽然之间，空间仿佛变得愈发狭仄，空气也突然闷热了起来。

&esp;&esp;或是为了路上不引人注目，白小姐今天穿得非常普通，斜襟蓝褂，素面青裙，这种小地方中等家庭出来的小家碧玉的日常打扮。

&esp;&esp;她抬起手，在对面那年轻男人的目光之中，慢慢地解开了保护着自己雪白脖颈的

&esp;&esp;白锦绣“砰”的关上门，迈步径直便走向了聂载沉。

&esp;&esp;她的步伐没有犹疑，甚至，隐隐透着一种壮士断腕般的决然。而她的突然去而复返，或是令他太过意外，以致于他一时没了别的反应，就这样坐在床沿上，转头看着她朝自己走来，直到她最后停在自己面前，居高临下地俯视了下来。

&esp;&esp;她的眸底，隐隐仿佛有某种不甘的火星子在跳，这令她的一双眼睛显得愈发明亮。

&esp;&esp;聂载沉终于回了神。

&esp;&esp;“……白小姐，我实在是不明白，你又回来干什么？”

&esp;&esp;他说着，一边略带仓促地灭着手中那支刚才因为咳嗽而来不及处置的香烟。但或许是他动作太过生疏，烟头一时竟灭不尽，残余的一点红色火星子，不住地烁。

&esp;&esp;他的眉宇露出一丝烦躁的表情。他又想站起来，不料身体才动了一动，一双手就伸了过来，一左一右地压在了他的双肩上。

&esp;&esp;聂载沉一顿，人就被她给压坐了回去，看着她拿走了自己手中那支还冒着红色火星的香烟，用娴熟而优雅的姿势摁灭它，掷在身后桌上的那只茶杯里，烟头在茶水里发出短暂的嘶嘶声，随即沉寂了。

&esp;&esp;“聂载沉，我回来，是想问你一句，你既不要钱，又不喜欢我，那你到底为什么肯冒着得罪我爹和顾家的风险来帮我？我是真的想不明白！要是得不到答案，即便走了，往后我也会寝食难安！所以我又回来了，我一定要问个清楚！”

&esp;&esp;她盯着聂载沉，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
&esp;&esp;聂载沉沉默。

&esp;&esp;白锦绣道：“我要你回答我！”

&esp;&esp;聂载沉终于抬起视线，对上了白小姐的目光。

&esp;&esp;他说：“白小姐，既然你特意回来问，那么恕我直言了，请你自己想想，我只是你父亲雇来替你开车的司机，当时你百般逼迫，用尽手段，那样的情况之下，我有拒绝的余地吗？”

&esp;&esp;白锦绣眸底那跳跃似的火星子似忽地黯淡了下去，却还是固执地盯着他，双眸一眨不眨。

&esp;&esp;“……白小姐，你的父亲不会希望看到这一幕的。我真的劝你，为了你，也是为了我好，请你立刻回家去……”

&esp;&esp;他话音刚落，声音忽然消失，仿佛被什么给吞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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