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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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你好像有点怕我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温阮，别怕我。”

&esp;&esp;殷九野捞着她娇小温软的身子往怀中里带了带，宽厚的胸膛将她完整地覆裹其中，厚实安全，也有温阮熟悉的气味。

&esp;&esp;“我不叫阴九，叫殷九野，辞花那时也不是叫我九爷，他叫我九野，我们一同长大，关系很好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没有在宫里纵火，也没有杀人，我不是天生的杀人狂，你信我吗？”

&esp;&esp;温阮眨了下眼睛，长长的眼睫扫过殷九野颈下的肌肤，带来一阵轻微的搔痒，她轻声问：“信，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？”

&esp;&esp;“是有人要杀我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殷九野不明白为什么，自小皇后就不是很喜欢他的样子，皇帝就更不喜欢他了，从小就没抱过他几次。

&esp;&esp;他看着宫中其他的娘娘对自己的孩子都视若珍宝，百般疼爱，但只有自己的母后，总是对他很冷淡。

&esp;&esp;三岁的时候，他就已经独居另一座宫殿了，不与自己的母后同住广陵殿。

&esp;&esp;有时候他夜里害怕睡不着，会悄悄地溜进广陵殿里找母后，可母后也总是将他赶出去，有一回他偷偷去，还看到过母后一个人殿中又哭又笑，一时咬牙切齿地愤声诅咒着什么，一时又笑得温婉端庄地笑说着什么。

&esp;&esp;活脱脱的疯子。

&esp;&esp;七岁那年，他在自己的宫殿里跟迟华一起练字背文章，迟华那时是他的伴读，他母亲是自己的乳母，第二日夫子要检查课业，他们挑灯熬夜地努力，不想让母后和父皇失望。

&esp;&esp;突然闯进来一个女人，那是个疯女人，疯女人手里抓着一把刀，砍杀着殿中的宫娥和太监，死了不少人，殷九野上前夺了刀，拉着迟华就跑。

&esp;&esp;还没跑出几步又被拦住，那疯女人抬手掐住了殷九野的脖子，叫喊着：“你这个孽畜！杂种！”

&esp;&esp;殷九野心慌之下，将手中的刀子刺进了那女人小腹中。

&esp;&esp;那时他年纪小，力气不大，一刀子刺出去也没造成多大的伤害，疯女人并未死去，她打倒了灯盏，点燃了帷帘，要活活烧死殷九野和迟华，大火就此燃起。

&esp;&esp;他与迟华被困火中，慌张大哭。

&esp;&esp;是迟华的母亲，自己的乳母拼死将他们护送出去，大火吞噬她的前一刻，她撕心裂肺地哭喊着：“殿下，奴的孩子，我的华儿，求殿下一定要护他周命啊殿下！”

&esp;&esp;殷九野和迟华互相拉着手，一路哭一路跑，拼命跑到了宫殿外面。

&esp;&esp;他看着火光冲天，直卷苍穹，手中始终死死地握着那把带血的匕首。

&esp;&esp;于是当所有人赶到时，他们看到的，就只是殷九野手握血匕，浑身是血，屠杀宫人，纵火烧宫。

&esp;&esp;所谓眼见为实，就是这么个实。

&esp;&esp;他受了大惊吓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，旁边的迟华拼命地替他解释，可没人信。

&esp;&esp;迟华一门被治罪，尽数问斩。

&esp;&esp;本来迟华也是要死的，殷九野忽然开口说话了，他说，如果你们要杀迟华，就也将我杀了吧！

&esp;&esp;不得已，他们只好将迟华和殷九野一起，送去太玄观。

&esp;&esp;如今的殷九野轻描淡写地说起这一切，语气里连恨都没有。

&esp;&esp;他只是搂着温阮说：“他们都说我天生大恶，不过七岁之龄便浑身戾气屠杀宫人，我就恶给他们看，温阮，我不是天生的杀人狂，但我现在也的确不是什么好人，你父亲没有告诉过你，太玄观被灭观了，就是我做的，全是我杀的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杀他们的时候一点也害怕，更没有分毫的负罪感，我觉得他们该死，我杀得很痛快，酣畅淋漓，我甚至很享受杀戮的快感。”

&esp;&esp;“在遇上你之前，我谁也不信，就算是蓝绻我也有几分保留，我只信辞花，我发过誓，有我一日就有他一日，总有一天我要为他们迟家洗清冤屈，能让他去他娘亲坟前上一柱香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甚至恨过你父亲，我来温家当门客就是为了刺探温家的情报，若不是你，在我的设想中，我不止要杀回宫中，我还要杀了温家的人。他们为什么不肯信我没有在宫里杀人，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真的没有放过火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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