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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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唐肖抬起右手，本已被侵蚀报废的小臂平滑洁白，恢复如初。

&esp;&esp;“那么对此刻只能看见一切真实的我而言，你便不复存在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归根结底，无论什么种类的模因，最初都只是一种概念。

&esp;&esp;通过病毒式传染，将概念植入人的大脑，进而造成群体性的行为现象，才使模因蔓延入现实。

&esp;&esp;如果，一种极其崩坏、扭曲的模因，拥有了更强大的传染性呢？

&esp;&esp;人的大脑是概念的媒介，没有人类，模因就无法继续传播扩散……这是洛二一直未太过重视模因污染的原因。但地偶蛋的只言片语和这次小石村的所见所闻，却令唐肖产生了一个新的想法：

&esp;&esp;如果有一些模因不仅仅是概念，而是能把现实世界也变成概念的一部分呢？

&esp;&esp;那么这个模因不需要摧毁和杀伤力，只要能无限扩张下去，就能轻而易举毁掉一个世界。

&esp;&esp;--当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同化为“概念”，便是实际意义上的死亡。

&esp;&esp;--当一个世界被同化，会发生什么？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就像从血祭仪式中诞生的小石村模因，它最初只是植入所有村民心中的一个概念，甚至可能只是某个无辜的被祭祀者死亡的某个画面引发的噩梦，却在邪恶信仰的催化下，产生了怪诞的“生命”。

&esp;&esp;最终，它吞噬了血祭，也吞噬了所有村民，同化小石村，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噩梦。

&esp;&esp;模因不属于物质，不属于能量，也不属于空间和时间。它的攻击是不可感知的存在，就像第一天夜里众人进入小石村的那一刻，就已经进入了被模因同化的过程中。

&esp;&esp;但它也不是无解的。

&esp;&esp;只要能破除无所不在的概念，就能遏制它的污染性。

&esp;&esp;“那么，你的概念究竟是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在“刹那的真实”加持下，唐肖所看到的一切都褪去虚妄，只剩下最初的真实状态——

&esp;&esp;废旧的祭台旁空无一人，荒地上杂草丛生。没有村民，也没有乌石等人。

&esp;&esp;深林中破败不堪，空空如也。

&esp;&esp;这才是令无数人栽倒过的模因世界的本质：模因最危险的地方在于污染，但“污染”本身什么也不是。真正值得在意的，是最初的污染源与现实世界被同化后会发生什么……这就是概念，模因的概念！

&esp;&esp;沿着直觉，唐肖转过身，看到了一个小男孩。

&esp;&esp;亚麻色卷发的小男孩赫然是在小路上接连撞到她与巴洛身上的孩童，他有一双琥珀般的大眼睛，站在原地歪头看唐肖。

&esp;&esp;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唐肖问。

&esp;&esp;小男孩摇头：“我没有名字，我是出生在祭台旁的孩子。”

&esp;&esp;“别人怎么称呼你？”

&esp;&esp;“有人叫我梦孩，因为我总是喜欢做梦，还喜欢和其他人讲，他们说只有我会这样。是这样的吗？”

&esp;&esp;小男孩静静看着她，“大人们都不做梦吗？”

&esp;&esp;唐肖微微弯腰：“你喜欢做什么样的梦？”

&esp;&esp;“很多，什么梦都有。不过最近我总是会做一个，其他人都不想听我讲关于这个梦的故事，他们说这是一个坏梦。”

&esp;&esp;“梦的内容是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我已经很久没有讲过这个梦了，”小男孩弯起眼睛，露出像真正孩童一般的笑意：“梦中我总是回到这里，爸爸妈妈跪在祭台面前，祭台上有一个比我大很多的姐姐，她的眼睛很大，比河水里的石头还要大，他们说这是因为眼眶裂开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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