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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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关老首长嗯了一声之后，就一直在后面站着没吱声。

&esp;&esp;“爸爸从小就把我当军人培养，妈妈也说我穿军装最好看。爷爷上过战场，爸爸手下带兵，哥哥……哥哥是英勇的烈士，我走到哪儿都被说成是将门虎子。”

&esp;&esp;所有人都在给他贴标签，却从来没有人问过他到底喜欢什么。没有人搂着他，摸着他的头说，你很好，你真优秀，你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孩子。

&esp;&esp;他只能尽可能优秀，用自己擅长的数学拿了不少奖回家，信誓旦旦地说要做数学家。以为会得到父亲的表扬，可他告诉他“数学家有什么好当的，成天宅在家里研究数字和算法，哪有带兵打仗好玩”。

&esp;&esp;一个嫉妒缺乏关爱又渴望被关注的孩子还能怎么做？他尽自己一切所能地取悦自己的父母，然后在一次次的失望里终于发现有一样是可以让他们多看他一眼的。

&esp;&esp;让自己变得和哥哥一样，甚至比哥哥更强，所以他锻炼身体，保护眼睛，用出色的身体素质和优异的成绩进入军校，但冷静下来的时候，他依旧迷惘。

&esp;&esp;关戎说：“我从来就不想当兵，是爸妈给我选的路。我不想来这里，是他们执意要送我过来。有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比一个机器人好不到哪里，行为规范都是预设好的程序。”

&esp;&esp;关老首长撑着手杖坐回桌边，黑白子密布棋局，他摸起一个轻轻磕了下。

&esp;&esp;关戎回头看他：“以后我想按照自己的想法来，而不是简简单单为了谁。爷爷，你能理解吗？”

&esp;&esp;关老首长朝他笑了笑，说：“你早来问我不就好了，你看你跟他们吵得翻了天，儿子跟父亲能争出什么长短吗？我就不一样，我说什么，他们可不敢反驳。”

&esp;&esp;潜台词便是，他不会反对，关戎笑得很平静：“谢谢你，爷爷。”

&esp;&esp;关老首长拍拍桌子：“来啊，陪我下棋，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吧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自从知道关戎妈妈回来以后，贺程程在家里一直坐立难安，吃饭的时候在想他们家的事，看电视的时候在想他们家的事，就连平时最爱的睡觉时间也不踏实。

&esp;&esp;关戎只给她来过一个报好的短信，贺程程也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一句实话，还是说只是他为了安慰自己的谎话。

&esp;&esp;这样萎靡不振的状态将整个贺家都给感染了，贺爸爸贺妈妈都陷入一重十分烦躁的情绪，想找女儿过来谈谈吧，她又总是不配合，不是说想睡觉就是说要看书。

&esp;&esp;贺程程在家里憋了整整一礼拜后，终于收到了关戎提出见面的短信，她那叫一个开心，赶紧换上自己新年的衣服就要出门。

&esp;&esp;正月里刚刚下了一场小雪，贺程程被操心的父母拉回家里，硬是给她戴上了帽子跟围巾。

&esp;&esp;都是她“年轻”那会儿买的款式，帽子上拖着长长的兔耳朵，围巾上还绣着草莓，贺程程不想戴，贺妈妈说：“外面好冷的！”

&esp;&esp;贺程程只好乖乖认命，贺妈妈盯着她看了会，煞有介事地问：“谁喊你出去玩啊？”

&esp;&esp;贺程程梗了下，眨巴眨巴眼睛：“……就同学啊。”

&esp;&esp;她借着找鞋的机会背过身，不让贺妈妈去看她的表情，其实一张脸开始红了，她根本不会撒谎。

&esp;&esp;贺妈妈还在询问，说：“到底是哪个同学啊，男的女的。”

&esp;&esp;贺程程咬了会下唇：“……有男有女。对，我们是一块儿出去玩的。”

&esp;&esp;贺妈妈哼声：“以前高考完了，也没见你跟谁一起出去玩，怎么刚过了半年就有这么多同学了？”

&esp;&esp;贺建军对这话有点不高兴：“我女儿这么可爱，谁不喜欢啊，肯定有好多朋友呀。”

&esp;&esp;贺妈妈给了他死亡一瞪，贺建军不敢说话了。

&esp;&esp;贺妈妈将贺程程掰过来，盯着她的眼睛：“你是不是去见关戎那小子了？”

&esp;&esp;妈妈的侦查能力也太强了吧，贺程程觉得自己额头都在冒汗了，吞了下口水：“不是啊。”

&esp;&esp;“真的？”

&esp;&esp;“嗯！”

&esp;&esp;“拿你压岁钱保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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