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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3节(第2页)

&esp;&esp;当年调查白纸坊爆炸案时,为防止真空教的刺杀,豫王斥重金将他左邻右舍的房子买下,又故意把后门对面那座大院子的房契在打赌中输给了沈柒。沈柒趁他二去陕西时,将后门大院与他原本的小院打通,重新修葺,才有了眼下规模的苏府。

&esp;&esp;后来豫王脱困出京前,差人把左右空宅的房契与钥匙交到他手上。他死活不要,豫王却道:“反正本王也不打算回京了,这两座宅子你爱要不要。实在不肯收,就当尽邻居之谊帮忙照看一下,而且本王已雇人定期维护,累不着你。”

&esp;&esp;话说到这份上,苏晏也只好应下照看之事。不过这两年他也常不在京,几乎都忘了。

&esp;&esp;苏晏望着邻宅墙头的折枝青杏,心底有种强烈的预感——那是沈柒留下的痕迹!

&esp;&esp;不愿被他看见自己最狼狈的模样,故而离开北镇抚司,也不肯来苏府。可又不愿离他太远,故而悄悄躲在苏府邻宅,隔着墙听他、念他。这般矛盾,这般执拗,除了七郎还能有谁呢?

&esp;&esp;苏晏猛地转身往回走,大声叫道:“小北!小北,去拿左邻的钥匙给我!”

&esp;&esp;-

&esp;&esp;四壁门窗紧闭,门栓换成了铁制,连窗户也用硬木全部钉死,房内没有点灯,一片幽黑。

&esp;&esp;沈柒正用从诏狱里带出的手铐脚镣,将自己固定在墙柱上。他的手抖得厉害,铁链几次掉落在砖石地面,一声一声脆响回荡在黑暗死寂的房间,听着令人惊心。

&esp;&esp;好不容易上完锁,他捏着钥匙略一犹豫,随后远远地丢了出去。

&esp;&esp;为了取信弈者,他被迫服用了将近一年的黑药丸,从开始的十日一颗,逐渐缩短为七日、五日、三日,到如今每日皆服,他知道自己已泥足深陷。

&esp;&esp;药丸从来不会多给,即使他外出办事,弈者也是委托鹤先生定时提供,并且要盯着他当场服下。时至今日,他手上也只存有一颗,在诏狱出示给苏晏看之后,苏晏反应激烈地丢弃于地,并告诉他自己绝不允许这东西存在于大铭的任何一处角落。

&esp;&esp;这是沈柒你的瘾我来医(下)

&esp;&esp;沈柒在脱离桎梏的瞬间,失控般用力撞在苏晏身上,将他撞得接连后退,后背摔在茶几上,把杯壶都压碎了。碎瓷片扎入薄衫与皮肉,苏晏忍着疼,起身把沈柒拽上床榻,扯落床帐绞成绳索,把他抻开的手脚绑在四根床柱上。

&esp;&esp;幔帐绞成的绳索再结实,于武功高手而言也不过是一扯即断的布条,更何况是在剧痛的驱使下不由自主地挣扎。然而沈柒的这番挣扎并未扯断绳索,发作的药瘾将他的劲气从四肢百骸中抽离,填进去的是如灌浆般沉重的失力感。

&esp;&esp;感觉他挣扎的力度似乎有所减轻,苏晏欣喜地问:“七郎,你好些了吗?”

&esp;&esp;沈柒却闭了眼,咬紧牙关不吭声。单纯的疼痛的确逐渐减轻了些,但更难以忍受的酸、麻、痒犹如岩浆,从骨髓肺腑脉管毛孔深处一同迸发出来,尽数化作渴求的咆哮——这份渴求几乎粉碎了他的心魂,就像烧红滚烫的铁钩子插入颅骨,又从颅骨一路插入胸膛、腹内,活生生掏走了所有的理智、感情与思考能力。

&esp;&esp;“啊啊啊啊啊啊——”沈柒像野兽一样嘶吼起来,双腿蹬着床板,十指用尽全力地抓挠身下被褥,双眼怒睁却看不清任何东西,空荡荡地瞪向虚空。他用身体的每一寸皮肤,死命磨着衣物、绳索、床褥,只恨它们不是锉刀、钉板、铁爪,不能叫他皮开肉绽、筋断骨碎,好把骨缝深处的逼人发疯的刺痒释放出来。

&esp;&esp;苏晏被这阵爆发掀翻下去,又爬上来压住他扭曲成惨烈弧度的身躯,急切唤道:“七郎!七郎!”

&esp;&esp;“我体内……爬满毒虫……”沈柒语无伦次,“解开!解开绳子……把我的五脏六腑挖出来!”

&esp;&esp;苏晏依稀知道会痛、会痒,会生不如死、精神崩溃,所以他更不能解开绳索,否则发狂的沈柒怕是会用指甲活活撕烂自己的皮肉。他趴在沈柒身上,用全身的力量压制着,痛苦而无助地握住了对方抽搐的双手,十指相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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