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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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7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小红”扯下面纱，用冷而亮的男子声音道：“这个日日懒卧在床不出门的龟公，就是你的联络人？他房间里，藏着什么秘密？或者说，通向什么地方？”

&esp;&esp;鹤骨笛从袖中滑出。浮音自知剑法上不是师哥的对手，急速撤身向后飘开的同时，吹响了笛音。

&esp;&esp;一波未平一波

&esp;&esp;尖锐诡异的笛音蓦然响起，与梦境中听见的几无分别，豫王下意识地捂住双耳。

&esp;&esp;很快他发现，这次的音律虽然听着刺耳难受，但没有紊乱体内气血、使人烦躁眩晕的效果，也许因为笛音针对的并不是他。

&esp;&esp;豫王放下手，仔细辨认笛音传来的方向，继续向西边院子追去。

&esp;&esp;劲风激荡，院中横七竖八躺着昏死的妓馆打手，灯笼滚了一地。豫王赶到时，正看见站在假山顶上的女子将长裙一撩，露出底下穿白绸裤的腿，不禁微怔。

&esp;&esp;只见她扯断系带，取下绑在大腿外侧的长剑，旋即霜刃出鞘，仿佛挑起一条倒悬的星河，向屋檐上的布衣男子卷去。

&esp;&esp;这就是清河说的“红姑娘”？剑法着实凌厉，也颇为眼熟……豫王忽然想起，在灵光寺中砍断卫浚胳膊的女刺客，似乎正是这般体貌？

&esp;&esp;“他是我家小妾。”

&esp;&esp;“他是个苦命人，又与我有些机缘与瓜葛，视我为恩公，我又怎能见死不救。”

&esp;&esp;言犹在耳，这下豫王可以肯定：女刺客、夜探王府与他交过手的黑衣蒙面人，以及面前的青楼女子“红姑娘”，都是苏晏的贴身侍卫——荆红追。

&esp;&esp;话说回来，女装似乎倒比男装更适合他，干脆自宫算了，小妾也当得名正言顺，豫王暗嘲。

&esp;&esp;那厢，浮音为了避开这一剑，向后疾退，鞋底在屋脊上剐出两道深痕，碎瓦片四溅。他边退，边将全身真气都灌注在指间一根鹤骨上。

&esp;&esp;这鹤骨笛用秘药炮制过，坚逾金石，更兼能加强音波震动，是浮音的成名兵器。此刻全力施展之下，反而听不见任何声响，但周围飘飞的落叶、溅射的瓦片，都在这无声无形的威力中骤然碎做了齑粉——

&esp;&esp;荆红追剑锋回撤，往面前一挡，但仍被震得倒飞数丈，血丝从耳道内流出。

&esp;&esp;豫王不去援手，故意扬声问：“你行不行？不行换我上。”

&esp;&esp;荆红追髻散簪落，裙裾翻飞，一头长发如风中乌浪，冷冷道：“用不着。你去抓那个龟公，他是联络人。”

&esp;&esp;龟公在荆红追和浮音开战时，就背着鸨母回到屋内，企图从密道溜走。

&esp;&esp;但被昏迷不醒的鸨母拖了后腿，刚开启机关，就被豫王踹门而入。龟公情急之下，从床底抽出镔铁棍，朝豫王挥来。

&esp;&esp;论功力，他也算江湖二流，一手腾蛇棍法如疾风骤雨，密而不疏，打翦而上。

&esp;&esp;可惜豫王精通槊法，棍较之恰如小巫见大巫，三两下就破了罩门，反夺过棍子，棍尖抵在对方咽喉上：“还不束手就擒！问什么，就老老实实答什么，或许还能饶你一命。”

&esp;&esp;龟公见逃脱无望，只得求饶：“大人，我真的不知内情，就是个看门的。”

&esp;&esp;豫王哪里肯信，把人捆了扔在墙角，说：“我没耐烦审你，回头让你尝尝北镇抚司的酷刑，保管祖宗十八代都吐露干净。”

&esp;&esp;龟公吓得面如土色，拿脑袋往墙上撞。

&esp;&esp;豫王道：“逃命还要捎带个昏迷的，看来情深义重，你要是自戕，就拿这老鸨去刑堂。”

&esp;&esp;龟公无计可施，只得一一回答了，说临花阁是隐剑门在京城的地下据点，他在此控守多年，和一个年齿渐长、卖不动身的鸨儿搭伙过日子，后又任她招揽烟花女子，在此做起皮肉生意，更加掩人耳目。他一直隐瞒身份，因此鸨母并不知情，只当他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懒汉，嘴里又骂又嫌，但依然愿意养他，故而大难临头时，他也舍不得丢下她。

&esp;&esp;“这里面是什么？”豫王指着他床后墙壁上的黝黑洞口。

&esp;&esp;“是一道机关暗门，连着密道。”

&esp;&esp;“密道通往何处？”

&esp;&esp;“通往……明堂。”

&esp;&esp;豫王一愣。

&esp;&esp;明堂乃是天子之庙，是历代帝王所建的重要礼仪建筑，用于朝会诸侯、发布政令、大享祭天等，所谓“天子造明堂，所以通神灵，感天地，正四时，出教化”。敢随便拿这个名字自称，简直狗胆包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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