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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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刺客：“他跑了！哈哈哈，该吃药了，吃药……要听话……死……不死……”

&esp;&esp;最后几句口齿不清，唧唧哝哝，仿佛连人话都不是了。

&esp;&esp;朱贺霖把刀锋架在他脖子上，在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。刺客低头用舌头去舔刀刃，一舔一道口子，满嘴嚼血，吞咽有声。

&esp;&esp;“疯子！”石檐霜低骂，“休得冒犯殿下！”

&esp;&esp;朱贺霖在刺客的囚衣上擦拭干净刀锋，转身离开，将绣春刀还给原主。

&esp;&esp;“谢小爷！”那名锦衣卫自觉佩刀被太子殿下借用过，十分荣幸，于是大声谢恩。

&esp;&esp;刺客忽然抬起了脸，张开血糊糊的嘴，放声叫道：“——打小爷！”

&esp;&esp;众人震惊，目不转睛地望向场中。

&esp;&esp;刺客喉咙中咯咯作响，边咽血边喊：“打小爷！打小爷！哈哈哈哈哈打小爷……”

&esp;&esp;寒风飒飒卷过，梧桐落叶飞舞，庭院一片肃然秋杀之气。

&esp;&esp;疯子刺客嘿嘿哈哈的诡笑声，在庭院上空回荡，混杂着一声接一声的“打小爷”，荒诞又离奇，听得人心底莫名发凉。

&esp;&esp;朱贺霖头也不回地走到父皇身边。

&esp;&esp;景隆帝面色沉静地问他：“怕不怕？”

&esp;&esp;朱贺霖摇头，曾经的青稚与骄纵之色，仿佛无忧无虑的夏花经了秋霜，渐渐从他眉梢眼角褪去：“该来的，总归会来。做好万全之策，才能应对肘腋之变。”

&esp;&esp;景隆帝目露满意之色，朝他颔首：“坐在朕身边。”

&esp;&esp;皇帝手按太子的肩膀，下旨：“剿灭隐剑门，诛尽余孽。凡与之过从密切者，无论世家权贵还是江湖势力，一个不留！”

&esp;&esp;又命沈柒：“继续查，挖出幕后黑手。朕要看看，究竟是谁，要打朕儿子的主意。”

&esp;&esp;皇帝带着太子起驾回宫。

&esp;&esp;那名刺客仍在庭院中疯癫乱叫，被锦衣卫重新押回诏狱。沈柒吩咐狱卒给他上药，供给饮食衣被，留得他性命在，日后说不定还有用。

&esp;&esp;然而谁也没料到，三日之后，那刺客竟然死了。

&esp;&esp;深夜嚼吃了自己的十根手指，失血过多而亡。

&esp;&esp;沈柒亲自验过尸，又仔细搜索了刺客所在的牢房，最后在床垫后方，贴近地面的石壁上，发现了几道干涸血痕。

&esp;&esp;是食指的指腹沾血印出的痕迹。

&esp;&esp;一道痕迹，就像一片椭圆形的窄小花瓣。

&esp;&esp;一共印了八道血痕，扇形排开。

&esp;&esp;八瓣血莲。

&esp;&esp;沈柒盯着这朵小小的血莲花看了半晌，将之亲手拓印在纸页上，随后用刀锋将石壁刮干净。

&esp;&esp;狗一样撵出去

&esp;&esp;八月十九，陕西，灵州。

&esp;&esp;傍晚时分，通往清水营的官道上，几辆马车由各自的卫队护送着，不期而遇。

&esp;&esp;车上的乘客撩开帘子互相望了望，发现都是一方同僚，好歹在官方场合也混了个脸熟，于是停车，笑眯眯地作揖：

&esp;&esp;“林大人好啊。这是要去清水营赴赛马会？”

&esp;&esp;“黄大人也好啊。可不是，正儿八经的请柬都发了，能不去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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