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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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氏到的时候御医已经到了，正在和俞夫人说话：&ldo;……不要动俞阁老，他这是怒气攻心，我给他施几针，等他心气慢慢的平和下来，人就会醒过来了。&rdo;俞夫人千恩万谢，和一干女眷退到了旁边的耳房，顺道把俞槐安给拎了过来，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俞槐安目光闪烁，语气含糊地道：&ldo;胡先生来见老爷，说是大爷惹了什么官司，老爷一听，就昏倒了。我吓得魂飞魄散的，只顾着去请大夫了，还没得来得问胡先生是什么事。&rdo;胡先生，是俞阁老的僚幕。俞夫人闻言心里砰砰乱跳，脸色&ldo;唰&rdo;地一下子煞白，忙道：&ldo;快去请胡先生过来！&rdo;俞槐安暗暗松了口气，转身就请了胡先生过来。俞夫人没待胡先生站稳，已急急地道：&ldo;德圃出了什么事？&rdo;胡先生看了俞夫人一眼，有些犹豫。俞夫人急起来，道：&ldo;如今老爷昏迷不醒，你们又瞒着我，德圃万一有什么事，你，你让我可怎么活！&rdo;眼睛一红，眼眶就有了水光之色。胡先生这才斟酌地道：&ldo;有个姓郭，曾做过县丞，告大爷&lso;杀夫夺妻&rso;……&rdo;&ldo;杀夫夺妻？&rdo;俞夫人张口结舌，&ldo;这，这怎么可能？德圃如果是个好色的，他早就妻妾成群了，我也早就子孙满堂了。会不会是弄错了？或者是德圃得罪了什么人，那些人有意朝他身上泼脏水……&rdo;说着，俞夫人精神一振，高声道，&ldo;肯定是这样，德圃做了这几年的御史，也办过几个大案子，得罪人什么的，不能幸免，一定是他们打击报复……&rdo;胡先生望着俞夫人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怜悯。费氏看得清清楚楚，脑袋&ldo;嗡&rdo;地一下，好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，待回过神来的时候，身边已是片混乱。束妈妈和俞槐安等人转在昏迷过去的俞夫人身边喊着&ldo;夫人&rdo;，墨篆几个则围着瘫软在旁的范氏喊着&ldo;少奶奶&rdo;，还有机灵的丫鬟殷勤地喊着&ldo;我去请御医过来&rdo;。她的目光直接越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场面落在了胡先生的身上，就看见胡先生满脸无奈地站在那里摇着头。费氏略一思忖，悄然上前走到了胡先生的身边。&ldo;胡先生。&rdo;她恭谨地给胡先生行了个礼，&ldo;我是大爷的妾室费氏。大爷的事，可还有回圜的余地？&rdo;反应胡先生想到昏迷的俞阁老，瞥了一眼乱成一团的俞夫人等人，又看了一眼脸色灰坏眼底却闪过一抹毅色的费氏一眼，略沉思了片刻，这才低声道：&ldo;那个姓郭的，是丁丑年的进士。&rdo;费氏脸色大变。如果对方是寻常百姓，民告官，不管有理没理，进了衙门先打二十大板。很多还没有开口，就死在了这二十大板上。因而纵然是血海深仇，等闲人也不会去告官。若对方是进士及第，就有资格坐在堂上问话，不伤筋动骨的，告一次不行，告二次，告二次不行，告三次。县里断得不满意，就告到州里；州里不满意，就告到府里……有的，为了一口气甚至会告到大理寺。那被告的人就算是有理，这样一层层的告上去，名声也完了。胡先生见她明白厉害关系，看她不由的高一眼，想了想，索性低声道：&ldo;姨娘等会劝劝夫人，要早做打算才是。&rdo;&ldo;多谢先生指导。&rdo;费氏声音发颤地给胡先生曲膝行了一个福礼。胡先生拱了拱手，出了耳房。费氏帮着束妈妈把俞夫人抬到了一旁罗汉c黄上，用冷帕子给俞夫人擦了脸，俞夫人幽幽地醒了过来，在人群里找着俞槐安：&ldo;德圃呢？他现在在哪里？&rdo;俞槐安忙上前两步，低声道：&ldo;我这就去找大爷。&rdo;俞夫人点了点头，叮嘱他：&ldo;让他快回来，就说老爷昏倒了。&rdo;俞槐安应声而去。俞夫人就看见费氏端了杯热茶过来，她不由问：&ldo;大奶奶呢？&rdo;众人的目光朝临窗的大炕望去。范氏正伏在墨篆的肩头小声的哭泣。俞夫人心头顿生无名之火，拿起费氏递来的茶盅就朝着范氏砸了过去：&ldo;你嚎什么嚎？德圃还没死呢？我俞家好好的运道，都是让你给哭没了的。&rdo;范氏避之不及，满盅的热茶泼在了她的身上，手背烫得通红，她却吭也不敢吭一声。强忍着伤心，擦了擦眼泪。墨篆看着眼眶都红了。俞夫人犹不解恨，道：&ldo;你公公昏迷不醒，你婆婆卧病在c黄，你倒好，只知道哭。难道你娘连端茶倒水也没有教你吗？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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