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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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九爷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：&ldo;你想吃什么，明天我去村子里看看！&rdo;又砸了！傅庭筠沮丧地低下了头。现在是灾年，又借居在李家凹，能有什么好东西。赵九爷不说自己喜欢吃什么，只问她喜欢吃什么，分明是误会她嘴馋！&ldo;这样就挺好，都是我爱吃的。&rdo;好像为了证实没有客套，她还夹了块炸冬瓜。赵九爷望着刚才还兴致勃勃，他的一句话就让她如被戳破的皮球瘪下去的傅庭筠，又望了望菜子上的菜，道：&ldo;这菜是你烧的？&rdo;傅庭筠轻轻颌首：&ldo;我在家里的时候也曾学过，就自告奋勇地掌厨了。&rdo;原来是这样……他&ldo;嗯&rdo;了一声，道：&ldo;菜烧得还不错，比阿森做的强多了。&rdo;比阿森做的强多了……阿森几岁？她几岁？阿森是干什么的？她又是干什么？傅家的私房菜是很有名的，华阴每一届父母官到任，都会到傅家尝一尝。她可是跟着灶上的媳妇专门学过的！不过，这好歹算是句赞扬的话吧……自从他们认识，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赞扬她……那就算了吧，别跟他一般计较了。傅庭筠的怒气又烟消云散，说了句&ldo;多谢九爷夸奖&rdo;，低头吃饭不语，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翘成了一个愉悦的弧度。坐在对面的赵九爷摇了摇头。一会儿生气，一会儿欢喜……还是个孩子脾气！他的嘴角噙了一丝的笑。……一路的担惊受怕，一路的枕戈待旦，让大家的心弦都绷得紧紧的，如今到了个安全的地方，用过晚膳，收拾了一下，三个人倒头就睡，待一觉醒来，已是日上三竿。赵九爷检查小推车，傅庭筠和阿森烧水、烙饼、做馒头。住在隔壁那位李家的十一姑奶奶听说了傅庭筠的事，知道她今天就走，特意让人送了十个熟鸡蛋过来：&ldo;带着路上吃！&rdo;傅庭筠十分感激，用心烙了十张葱油饼送过去。老太太摩挲着傅庭筠羊脂玉般光洁细腻的手在心里直叹气，相助的话却无论如此也说不出口，毕竟她现在也是带着全家老少寄居在娘家，只是反复叮咛她路上小心。回到屋里，七爷和七太太来了。七太太送的是瓶霍香正气水：&ldo;解太太那么好的一个人……&rdo;说着，眼圈一红，眼泪簌簌落下，惹得傅庭筠一阵哭。由赵九爷陪在堂屋里说话的七爷听到动静说了通安慰的话，夫妻俩这才告辞：&ldo;你们走的时候，我们就不送了。&rdo;赵九爷连声道谢，把七爷夫妻一直送到了门外的柳树下。傅庭筠打起精神来和阿森把凉好的晾开水灌进水囊里。赵九爷走过来，低声道：&ldo;这里是李家凹，不好拜奠，等到了西安府，我们请大兴善寺的长老们帮解老爷一家都做做法事。&rdo;&ldo;多谢九爷了！&rdo;傅庭筠收敛起哀容，朝他绽开一个灿烂的笑颜，&ldo;到时候还要烦请九爷带我去才好！&rdo;眼中的水光晶莹如露珠。赵九爷没有做声，定定地望着她，目光深幽难名。屋子里的气氛也随着他的目光沉寂下来。傅庭筠颇有些不自在。把水囊装上小推车的阿森跑了过来：&ldo;姑娘，我们要不要有水里放点盐‐‐我看尚大嫂用盐腌ròu，ròu可以一直吃到第二年春天也不坏！&rdo;打破了满室寂静，让气氛又变得热闹起来。&ldo;好啊！&rdo;傅庭筠忙转过头去，&ldo;夏天喝点淡盐水可以解暑。&rdo;又道，&ldo;时辰不早了，我们做午饭吧！吃了休息一会，也该赶路了。&rdo;&ldo;嗯！&rdo;阿森应着，和傅庭筠并肩进了厨房。赵九爷伫立良久，才转身进了屋。……太阳渐渐偏西，金黄色的阳光照在李家凹高高的木栅栏上，静谧而安宁。傅庭筠坐在小推车上默默地离开了李家凹，重新开始了早晚赶路、中午休息的日子。期间也曾遇到过几次抢劫，但都被赵九爷一一挡下了。有一次甚至是在半夜，傅庭筠也算是警醒的人了，等她睁开眼睛，赵九爷的齐眉棍已经打到了对方的腿上……这样走了四、五天，景色渐渐有了些变化‐‐被剥了皮的大树下偶尔会冒出几根油绿色的青糙。他们进入了临潼境内。&ldo;过去就是西安府了！&rdo;阿森大声地嚷着，跑过去揪了根青糙送给傅庭筠。欢喜之情溢于言表。傅庭筠精神一振：&ldo;还有几天可以到西安府？&rdo;把青糙放到鼻头，细细地嗅着青糙的味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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