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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宋殊急忙放下茶杯，侧身掩饰失态。唐景玉被朱寿这话震晕了，都没心思往宋殊那边看，不可思议地盯着朱寿：&ldo;你，你说啥？&rdo;朱寿眨眨眼睛，认真地道：&ldo;是你说我必须娶个姑娘的啊，那我喜欢跟你在一起，你住在灯铺，咱们成亲了还住在灯铺……&rdo;&ldo;住口，你跟唐五不合适，以后不许再提此事。&rdo;宋殊肃容斥道。朱寿不解：&ldo;为什么不合适啊？&rdo;宋殊冷眼看他，朱寿吓得垂了眼眸，唐景玉也终于回过神，埋怨地瞪了宋殊一眼，拉起朱寿往外走，&ldo;走，咱们去一旁说话，不理他。&rdo;她当然不会答应朱寿，但也不想伤到他，得给他好好解释成亲这回事。两人并肩离去，宋殊搭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。~&ldo;你喜欢我吗？&rdo;唐景玉坐在树下，扭头问朱寿。朱寿点头。唐景玉笑了，&ldo;我也喜欢你，可是这种喜欢是朋友间的喜欢，跟成亲的那种喜欢是不一样的。&rdo;朱寿不懂：&ldo;不都是喜欢吗？&rdo;&ldo;不一样的。&rdo;唐景玉盘腿坐好，认真地给他解释：&ldo;成亲后两人要一起吃饭睡觉，如果我不洗澡不洗脚，你愿意跟我睡一张床吗？&rdo;朱寿犹豫了。唐景玉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，笑道：&ldo;你看，你不愿意吧，什么时候你遇到一个即便她脏兮兮你也想跟她一起睡觉的姑娘，那才是真正的喜欢，那才是你应该娶回家的姑娘。&rdo;&ldo;那我什么时候能遇到啊？&rdo;朱寿挠挠脑袋，难以想象自己会喜欢一个脏兮兮的姑娘。唐景玉指指头顶：&ldo;那得看老天爷怎么安排了。好了，你不愿意回家，那就别回去，等着我给你挑媳妇，我还有事，先走了啊，对了，咱们俩的话谁都不能告诉，掌柜问你你也不许说。&rdo;朱寿乖乖点头。唐景玉脚步轻快地回了鹤竹堂，在灯房里找到了宋殊。宋殊在做灯架，抬眼扫了扫门口的红裙，又低头做事。唐景玉将门关上，提把椅子放到宋殊身边，趴在桌子上一眨不眨的盯着他脸。宋殊眉头渐渐皱了起来，停下手中动作：&ldo;何事？&rdo;&ldo;你真的不肯喜欢我吗？&rdo;唐景玉轻轻地问。宋殊抿唇不语。唐景玉只当他懒得回答，笑了笑，跟着叹口气：&ldo;算了，强扭的瓜不甜，既然掌柜不喜欢，我还是收心吧。掌柜，你觉得朱寿如何？刚刚他问我要不要嫁他，我突然发现嫁他挺不错的。朱寿好看，对我也好，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，也不会嫌弃我以前的经历，是吧？&rdo;&ldo;他没有家业，没法照顾你，师母不会答应的。&rdo;宋殊淡淡地提醒。&ldo;这些都不是问题啊。&rdo;唐景玉轻声细语地道：&ldo;母亲给我留了丰厚的嫁妆，够我跟朱寿用几辈子的。朱寿傻，我不傻啊，我一个人就能把我们俩都照顾好了，真遇到什么大事还可以找掌柜帮忙。还有外祖母，她最疼我了，只要我愿意，别说朱寿，哪怕我想嫁个乞丐，她也会依我的。跟那些虚名相比，外祖母最愿看到我过得开心，你说是不是？&rdo;她就趴在他面前，宋殊强忍着看她的冲动，听她带着笑意描绘她跟朱寿的婚后生活，每多听一个字，胸口就闷一分，到了最后，几乎无法呼吸。&ldo;既然你喜欢，那就去求师母帮你做主吧，他十六，你十五，很好。&rdo;言罢继续编竹篾。他神色如常，眼底古井无波，唐景玉看着看着，眼泪掉了下来，&ldo;你真的希望我嫁给他？&rdo;听出她话里的哭腔，宋殊终于抬眼，&ldo;你不是已经计划好了？&rdo;唐景玉抹了一把泪，新落下来的却更多，&ldo;可我计划的是嫁给你，我从来都想嫁你，你为什么就不肯喜欢我？你不喜欢我为何还对我那么好？&rdo;从过年憋到现在的委屈一上来，唐景玉什么都不想管了，抢过宋殊手中灯架丢到一旁，她不管不顾扑到宋殊怀里，&ldo;我就喜欢你，你到底如何才肯喜欢我啊？&rdo;宋殊坐在椅子上，她索性分开腿坐他腿上，脑袋缩在他肩窝哭。宋殊一动不动，良久才道：&ldo;我们不合适。&rdo;&ldo;哪里不合适了？&rdo;唐景玉抽抽搭搭地问，&ldo;不就是辈分吗？你算什么狗屁二叔啊，连庄宁都想着嫁给你，为什么我就不行？&rdo;宋殊因她的脏话皱了皱眉，很快又叹道：&ldo;我长你十一岁……&rdo;&ldo;我又没嫌你老！&rdo;唐景玉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。&ldo;你不嫌弃，师母不会答应的。&rdo;宋殊满心无奈。&ldo;她……&rdo;唐景玉顿住，突然回过味儿来了，震惊地从宋殊肩窝里抬起头：&ldo;你的意思是，只要外祖母答应，你就肯喜欢我了？&rdo;&ldo;我……&rdo;宋殊想否认，只是看着眼前小姑娘泪眼朦胧的桃花眼，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。如果，如果她都有信心师母会准了她跟朱寿的婚事，那他为何不能争取？他喜欢她，不想看她一次次哭着质问他为何不喜欢，不想再看她因他的隐瞒委屈落泪，他不想旁人欺负他，更不能做欺负她的那个人。她都这样主动了，难不成他还不如一个小姑娘勇敢？没做决定之前，夜夜辗转反侧难眠，一旦作了决定，事情马上简单了。宋殊用袖口替唐景玉擦掉眼泪，认真地问她：&ldo;真的非我不嫁了？&rdo;唐景玉连连点头。宋殊无意识地摸摸她脑袋：&ldo;好，师母那边我去说，你别担心。&rdo;唐景玉好像明白了，又好像没明白，&ldo;你，你跟外祖母说什么？&rdo;宋殊没有说话，俊脸上泛起薄薄的红晕。唐景玉彻底懂了，心头涌上狂喜，伸手抱住他脖子：&ldo;这不是梦吧？掌柜真肯喜欢我了？&rdo;宋殊没理会她的傻话，小声催道：&ldo;好了，你先下去。&rdo;这种姿势成何体统？&ldo;我不，我就喜欢你抱我。&rdo;唐景玉舍不得走，一双手臂将男人勒得紧紧，分明是她在抱人家。难得说开了，宋殊其实也挺享受被小姑娘赖着的感觉，想着她一会儿就会下去，便耐心等着。靠在宽阔温暖的怀抱里，唐景玉过度兴奋的脑袋渐渐平静下来了，回想跟宋殊的一切，忍不住仰头问他：&ldo;掌柜，其实你也早就喜欢我了是不是？所以对我那么好？&rdo;宋殊不肯回答，说真话开不了口，说假话怕她委屈。唐景玉对他的脾气摸得很清楚了，那是对你再好也不愿意嘴上说出来的。看着男人平静的脸庞，再反观自己的雀跃，唐景玉心里有点不服气，总要让他也露出点异样才甘心，否则喜欢跟不喜欢有什么区别？她仰着头，盯着宋殊眼睛小声问：&ldo;掌柜，那我亲你的时候，你喜欢我了吗？&rdo;宛如柳叶落入水中，荡起圈圈涟漪，宋殊如墨的眸子里也起了变化，墨黑中多了三分水色，雾蒙蒙的，仿佛在刻意隐藏什么，又好像眼底深处一直被隐藏的情愫挣扎着要浮上来。唐景玉盯着这双眼睛，心跳越来越快，呼吸也变得轻了。好想，好想知道那里到底有什么。&ldo;掌柜，那我亲你的时候，你心里喜欢吗？&rdo;简简单单的问题，只差了几个字，却都问得他心痒。宋殊看着面前又傻又胆大的姑娘，强压心头悸动。她还小，什么都不懂，有些事情她做出来是玩闹，他做了就不是了。&ldo;下去吧，被人瞧见不好。&rdo;沙哑着声音，他侧头劝她。&ldo;我不，我喜欢你，喜欢亲你，也想被你亲。&rdo;唐景玉脸都红透了，可宋殊低头看她她也不怕，只在心慌意乱中期待地看着他，看他眼睛，又看他嘴唇，入了魔般痴痴地邀请，&ldo;掌柜，既然你肯喜欢我了，那你也亲亲我？&rdo;真的好想，尝尝他的味道。攀着他肩膀，唐景玉慢慢挺直腰背，仰头给他，紧张地闭上了眼睛。☆、宋殊手心冒汗了。她挨得那么近，近到他可以细数她细密的眼睫，近到他可以闻到她身上的淡淡女儿香，近到他稍稍低头，唇就能碰到她的。从来没有想过，会有个小姑娘这样坐在他怀里，哭着说喜欢他，又红着脸让他亲。她怎么就这么傻呢？不过，她都明说出来了，都闭上眼睛了，他再拒绝，她定会生气吧？心中一片柔软，宋殊低头，蜻蜓点水般在她红唇上碰了一下，一触即退，&ldo;好了。&rdo;这就亲完了？唐景玉茫然地睁开眼睛。摸摸嘴唇，那种感觉，就好像一口把人参果吞下肚，却什么滋味儿都没尝到。看着宋殊，唐景玉不高兴地撇撇嘴，趁热打铁道：&ldo;太快了，再来一次。&rdo;她不知道到底该怎么亲人，只觉得不过瘾，根本就没贴多长时间，连他嘴唇软不软都没感觉出来。&ldo;阿玉。&rdo;宋殊将她双手从自己肩膀上抓了下来，低声跟她讲道理：&ldo;于礼不合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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