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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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傅母轻声细语引导，居上早就熟谙香道，做起来十分简单。手上一面不紧不慢地调制，不时与傅母笑谈两句，聊一聊沉香，什么“真腊为上，占城次之，三佛齐、阁婆为下”，一听便知是行家。

&esp;&esp;所以傅母们都喜欢这位准太子妃，闺中女子的美德她都有，该懂的她也都懂。有时候听她谈吐，不由感慨到底是世家出身，学问广博，甚至她们局限于北地的见识，到了她这里，也能豁然开朗。

&esp;&esp;接下来，就是琴棋书画轮番登场，毕竟外出两日耽误了课业，必须赶紧补上。

&esp;&esp;白天日程排得满满当当，晚间倒头躺在美人榻上，居上百无聊赖地对药藤说：“我想学骑射，为什么没有一位傅母能教我这个！”

&esp;&esp;药藤是个机灵鬼儿，她说：“傅母是禁内的人，打马球都使不上劲儿，不能指望她们。不过有个现成的师父近在眼前，小娘子不去问问？”

&esp;&esp;她一说完，居上顿时灵光一闪，手指向东指了指，“你是说他？”

&esp;&esp;药藤说可不是，“全大历，恐怕找不出比太子殿下更擅骑射的了，小娘子近水楼台，别错过了。”

&esp;&esp;对啊，居上一下坐了起来，那人以后是要一起过日子的，自己射箭不行，在他面前也不怕丢脸，先前的金吾卫师父隐姓埋名了，难道凌溯还能装作不认识她？

&esp;&esp;越想越妥当，她撑身趿上鞋，忙到窗前卷起了竹帘。

&esp;&esp;月华初上，快要中秋了，那银盘就悬在东边寝楼之上，泠泠月光晕染了青瓦翘脚，和着内外悬挂的栀灯，幽幽的景致像画儿一样好看。

&esp;&esp;对面的窗开着，帘子半卷，她打算碰碰运气，扒着窗台小声喊：“郎君……郎君……听得见吗？”

&esp;&esp;对面没有任何回应，但她确定他已经回来了，于是不死心，继续呼唤：“郎君，我有话和你说，你在吗？”

&esp;&esp;魔音绕耳，终于对面的窗口有人现身了，隔了一程都能看见他微蹙的眉，不大友善地问：“做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居上带着温吞的笑，含蓄地说：“我向你打听一件事，请问你缺徒弟吗？”

&esp;&esp;凌溯猜不透她又要干什么，侧目道：“小娘子有从政的打算？”

&esp;&esp;从政？做女官吗？哪个不会算账的有太子妃不做，去做什么女官！

&esp;&esp;居上说不是，“我的意思是，郎君驰骋疆场，弓马一定娴熟。我最崇敬擅骑射的儿郎，郎君若是有空，教教我射箭如何？”

&esp;&esp;凌溯想起烧尾宴那日，毫无准头的两支空箭，庆幸那时候自己站得远，要是近一些，说不定有生命危险。至于她刚入行辕那晚，射出的石子大抵是歪打正着，他有理由相信她当时的目标不是他的腿，因为只有瞄准了别处，才能精准无误射中他。

&esp;&esp;气血在翻涌，他须得往下压一压，才能正常和她谈话。

&esp;&esp;“我忙得很，不想收徒，尤其是那种没有慧根的。”

&esp;&esp;居上咂了下嘴，“我不是没有慧根，是因为过去的师父教授不得法。”

&esp;&esp;心里暗暗大呼，对不起了，金吾卫师父和阿耶。

&esp;&esp;凌溯不知其中有诈，半信半疑望过来。

&esp;&esp;她穿着齐胸的襦裙，隐花绫罗包裹着纤长的双臂，头上梳望仙髻，眉心一点花钿，干干净净的样子，倒真有不谙世事的清纯。

&esp;&esp;凌溯道：“辛家这样的门庭，右相没有给你找个好师父？”

&esp;&esp;如果一径否认也不现实，居上说：“找过两位，但人家公务很忙，难得有时间手把手教我。”

&esp;&esp;对面的人果然还是没留情面，“因为教不会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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