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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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8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殿下，走好。”

&esp;&esp;曲青竹忽然抬掌，重重地推在他的肩侧，将他整个人推向了万丈深渊。

&esp;&esp;风声过耳，万物失音。

&esp;&esp;从这场梦中惊醒之时，那点残缺的记忆终于归于完整。

&esp;&esp;闻澈大口地呼吸着，指节捏得死紧，试图让自己整个人镇定下来。

&esp;&esp;帘帐被挑开，徐舒端着一碗药和一碟烤羊腿过来，看着寒冬天里闻澈的满头大汗吃了一惊：“这药这般发汗？”

&esp;&esp;闻澈摇了摇头，没应声。

&esp;&esp;许多事都需要捋清楚。

&esp;&esp;他明白了自己这回来到衍州再逢曲青竹时，曲青竹眼底的震惊来源于何处了。他那一句“曲副使操练辛苦，还是要注意手伤”，对曲青竹而言又是何等的惊吓。

&esp;&esp;所以他才迫不及待地往琅州来，清理自己留下的罪证。

&esp;&esp;闻澈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衍州了。

&esp;&esp;那时总是往衍州去，一则是为了拜访褚清连，二则的确是为了摸清楚燕云军的底细。行军打仗之人，最忌讳不知对方的根基。

&esp;&esp;元氏虽然历来在权争中处于中立，可是当年的谋逆案中，元成晖公然对梁氏落井下石，这便意味着元成晖是偏向于屈从陆氏的。

&esp;&esp;闻澈又岂能在俞州安睡？

&esp;&esp;起初的想法的确是不堪的。

&esp;&esp;可闻澈扪心自问，他对元蘅的心思却没有掺杂半点此种不堪。

&esp;&esp;在石桥初遇之时，在褚清连的小院中重逢之时，他都不知晓元蘅的身份。

&esp;&esp;诚然他恨元成晖，可真的遇上了她，他又总是心软。

&esp;&esp;元氏是元氏。

&esp;&esp;她是她。

&esp;&esp;这话他说过无数次，他也的确是这么照做的。元蘅是生着辉泽的天边月，所有萦绕在她身侧的浓云都是妨碍。

&esp;&esp;只要她在那里，他眼里就只有她。

&esp;&esp;“曲青竹呢？”

&esp;&esp;徐舒不解:“提他做什么？他不是被元大人处死了么？”

&esp;&esp;处死了……

&esp;&esp;闻澈抹着汗，缓缓地叹了一口气。做个梦险些给人做傻了，这么重要之事都给忘了。

&esp;&esp;上回在雪山底下，元蘅纵马来见他一面，也说了些琐碎，的确提过她在衍州查出许多曲青竹与陆家人的牵连，当即就处死了。

&esp;&esp;说来也巧，阴差阳错间，元蘅也算给他报仇了。

&esp;&esp;徐舒见他不吃东西，也不肯再饮药，便装模作样地唉声叹气：“你将自己饿死病死算了，反正我瞧着元大人命苦，也不差多这一桩了。想也知晓她如今在闻临手底下做事有多艰难……瞧您这伤病，估摸也挨不到成亲的时候了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滚……”

&esp;&esp;闻澈的哀伤情绪被这人全给哭没了，他接过药汤饮了，斥道，“你嘴碎就罢了，怎么还咒我死呢？”

&esp;&esp;徐舒继续念：“属下也命苦，您瞧这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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