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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但这时智能手机都还没有普及，它就叫碘化铅的溶解和结晶，关捷之前去讨试剂的时候已经说过了，这会儿他准备照搬一遍，可话到嘴边，又看见了表情比之前好像稍微有点纾解的路荣行。

&esp;&esp;这个实验的作用本来就是为了代替笑话，关捷倏地顿了一下，总是希望他能更开心一点，想了想说：“叫路荣行看完笑掉了大牙。”

&esp;&esp;没有这么无厘头的命名方法，路荣行的大牙也牢牢健在，但被他笑得露了出来，因为这个实验的名字听起来很挫。

&esp;&esp;关捷无所谓挫还是高雅，反正是看他笑了，就觉得这个名字还不错。

&esp;&esp;半分钟后，路荣行无语地笑完了，感觉心上好像松快了很多，低声笑着给了个评价：“什么乱七八糟的。”

&esp;&esp;关捷心说乱个屁，我是在哄你。

&esp;&esp;同时他脑子里还没有忘记前提，分着心地在琢磨，那句来人和长得挺像的言下之意。

&esp;&esp;路荣行是跟建新叔确实哪哪儿都不像，突然冒了个像的，就是关捷这狗血欠费的脑袋瓜，也想到了他们可能不是亲生的可能性。

&esp;&esp;建新叔对他掏心掏肺，以关捷对他的了解，觉得他不会单单因为没血缘就从家里溜出来，应该还有别的什么在干扰他。

&esp;&esp;其他的未知的姑且不论，关捷心想，他跑来学校里找自己，是不是跟姥姥去世的时候，自己来找他的心情差不多？

&esp;&esp;路荣行当然清楚，但他也不想说谢谢，他跟关捷之间如果用上这些，会显得很见外。

&esp;&esp;瓶里的“大雪”还在纷扬，不过势头已经变小了很多，路荣行出神地看了半晌，看它慢慢澄清、泾渭分明。

&esp;&esp;然后他的心境也好像跟着经历了一次沉淀，这时理智缓慢回归，那些掩藏在各种复杂难辨的心思下难以启齿的话，突然也不像之前那么扭捏了。

&esp;&esp;烧瓶里的水还有一点余温的时候，路荣行开口打破了寂静，他突然说：“关捷。”

&esp;&esp;“嗯？”关捷立刻应了一声，同时抬眼看向了他。

&esp;&esp;他眼里有一抹让人动容的关怀，路荣行朝前倾了下上身，用胸口抵住桌沿，凑得离他更近了一些，张嘴前心口微微发酸，或许也有一点委屈掺在其中。

&esp;&esp;“我不是我爸亲生的，今天来的这个才是，不过这事我很早就知道了，因为我以前在松丰市见过他。但我爸不知道……我没跟他讲，我妈估计也没说，你说他知道以后，心里会怎么想？”

&esp;&esp;关捷听得眉毛揪起来又压下去，简直跟不上他的剧情。

&esp;&esp;他以为路荣行在伤心自己不是亲生的，没想到这家伙知道，他自己还是个学生，结果操心的居然是路建新。

&esp;&esp;这个心结让他在错愕的同时，心口像是被猛地压了块石头一样，浮起了一种缺氧似的隐痛。

&esp;&esp;路荣行在隔壁是大哥大，他的爸妈唯他是从，关捷以前还很羡慕他来着，哪想得到他受宠的背后居然还有这么多事。

&esp;&esp;关捷不羡慕他了，他只是在越来越强的坐立难安里站了起来，绕过桌子侧面站进路荣行那一排，揽住他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，平缓又温柔地说：“你不要把建新叔想得……太迟钝了吧？他好歹是做生意的，精着呢，怎么可能你一个学生都知道的事，他会不知道？”

&esp;&esp;“而且一般这种情况，不都是孩子受的伤最深，父母都在替孩子考虑吗？你是不是站错立场了？”

&esp;&esp;路荣行往他身上靠了靠，虽然他最后一句话有点搞笑，但路荣行想了想，觉得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。

&esp;&esp;关捷感觉到了他带来的倚靠力，拿右手从他脖子前面穿过去，和搭在他肩膀上的左手结成环，搂着他左右轻晃了两下，突然想起了被他遗忘到黄花菜都能凉三遍的采购组。

&esp;&esp;是什么让他长久地遗忘了同学们？是路荣行。

&esp;&esp;关捷必须拉他去当壮丁了，继续晃着说：“我要去超市，走不走？走！”

&esp;&esp;路荣行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路荣行本来就是来找他作陪的，自然是他去哪里，就跟去哪里了。

&esp;&esp;不过这么靠着也挺舒服的，所以他嘴上说了好，身上却半天没动。

&esp;&esp;关捷摇他摇得快了一点，既像惩罚也像催促，就是没什么杀伤力：“到底去不去？”

&esp;&esp;路荣行这才动了下脚，拖着一种无可奈何的语调说：“去。”

&esp;&esp;出去逛逛也好，超市里人气充足，这节骨眼喜庆的节日歌从早放到晚，对于驱逐低落应该有点疗效。

&esp;&esp;走前关捷处理了一下他们整出来的“笑掉大牙”，将沉淀用滤纸分离出来，装进了密封瓶里。

&esp;&esp;铅是重金属，含它的东西不能随便乱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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