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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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姐身上裹着羊绒披肩，头发蓬乱，脸色发白，宽大的客厅里到处都是吃剩的饭盒，喝剩的果汁盒。她歪到沙发上，一边擤鼻涕，一边问：&ldo;什么事情？&rdo;看到她这个样子，我哪里好意思诉苦求助，把花放到茶几上，开始收拾散落在各处的饭盒：&ldo;你这几天不是就吃这些吧？&rdo;一个个塑料袋上印着的饭店名头还都不弱，亏得大姐能召唤动他们送外卖，可毕竟不是病人该吃的东西。打开冰箱，空空荡荡，角落里躺着两包榨菜，翻了翻橱柜，倒是还有些米，找出一个新得如同刚买的锅，煮上粥，又将买来的水果一块块切好。一边看着炉子的火，一边打扫卫生，等把屋子内内外外的垃圾全部清理干净，粥也差不多了，端给大姐：&ldo;拜托！病的时候吃清淡点！&rdo;大姐脸埋在碗前，深吸了两口气：&ldo;真香！好久没闻到真正的米香了，没想到你居然挺会熬粥。&rdo;熬粥这活，看似简单，可如果火候和水没掌握好，很难熬出有米香的好粥。我笑了笑，什么都没说。大学时，宋翊和王帅玩股票玩得身无分文，整天吃白开水和馒头，我隔壁的隔壁的宿舍的一个女生喜欢王帅，想借钱给王帅，被王帅断然拒绝了。我怀着私心，给那女生出主意，让她用小电磁锅熬菜ròu粥，等熬好后，用饭盒一装，赶着饭点送到宋翊他们宿舍，就说是她吃不完的，他们想拒绝也舍不得拒绝。她觉得我的主意倒是好，可实在没耐心做这事，我说反正我最近胃不好，医生让多喝粥，我顺便帮你多熬一点吧，那一个多月，我的宿舍里总是弥漫着粥香。偶尔，我也会和女同学一块儿去给王帅送粥，亲眼看到王帅分给宋翊一半后，我才放心地离开。配着榨菜，大姐很快就一碗粥下肚，抬起头，看着我，还想要的样子。我摇了摇头，把水果盘推给她：&ldo;六七分饱就可以了，吃些新鲜水果，补充维生素和纤维素，你喝十瓶果汁都不如吃一个新鲜水果，这么精明个人怎么能被商家的营销概念给忽悠了呢？&rdo;大姐扬眉看我：&ldo;你可真长进了，三日不见，竟然敢对着上司指手画脚了。&rdo;我对着她做鬼脸：&ldo;前！少了个最关键的词&lso;前&rso;！前上司。&rdo;大姐瞪了我一眼，埋头开始吃水果。我在厨房里洗碗，她坐在地毯上吃着水果，从开放式的厨房里看过去，在这个宽大明亮、可以俯瞰北京城的大厅里，她的精干强悍一丝不存，竟透着几分孤单可怜。想着老妈和老爸那个温暖的小客厅，两个人并肩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画面，我突然能理解几分老妈和老爸一直逼着我相亲的心思了。洗完碗，坐到大姐对面，她的气色看着比刚才有点人气了。她嘴里含着片苹果，含含糊糊地问我：&ldo;你到底有什么事？一脸的晦气。&rdo;我刚叉起片香蕉，听到她的问话，立即没了胃口，又放下去：&ldo;你认识陆励成吗？&rdo;&ldo;见过几面，说过几句话。&rdo;&ldo;他这个人究竟如何？&rdo;&ldo;最好不要把他发展成敌人或竞争对手，所以，别看宋翊背景很强，是g总部派来的人，但我对最后的结果仍然是五五分的态度，至于想发展他做爱人嘛，我就不知道了。&rdo;大姐的眼睛斜睨着我，满是戏谑的打趣，透着难得的女人味。我被大姐气得笑起来：&ldo;你联想力可真强大，我是得罪了这家伙，现在很为我的将来发愁。&rdo;大姐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橙子，皱着眉头问：&ldo;怎么回事？你可不像是会得罪人的人。&rdo;我只能从头老实交代，大姐听到我竟然篡改了履历时，有当场甩我一巴掌的表情，我跳着跳着将事情讲完：&ldo;反正就是这样了，他知道我的简历是虚假的，抓着我的把柄，只要他愿意，随时可以让我永世不得翻身，再找不到工作。&rdo;大姐长叹口气：&ldo;你这个人呀……&rdo;迟迟再没了下文。&ldo;我知道你想骂人，想骂就骂吧！&rdo;&ldo;事情已经发生了，我骂你有什么用？你可以考虑辞职，以陆励成的身份地位，只要你不在他眼皮底下晃荡，他不应该会为难你，你的那什么破爱情就先扔一扔吧！&rdo;我咬着叉子左思右想，难道只有这个方法了吗？我好不容易让宋翊看见了我，但让他唯一记住的却是，我和陆励成合伙在美国老板面前让他输了个颜面扫地，这不是我想要的！可是，难道继续当他的敌人？这更不是我想要的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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