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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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有话就说，有屁就放！别在这儿发骚！&rdo;&ldo;嘿嘿，这才是好兄弟！&rdo;石磊收起脸上的嘻笑，又恢复那若有若无，漫不经心的表情，&ldo;我前两天遇见一个人，他说他在北京有工作室，问我想不想去北京发展。&rdo;&ldo;靠，炸油条的那破摊儿也有人叫工作室呢！他是干嘛的？&rdo;&ldo;你少装傻，找我的，当然是录唱片的了呗！&rdo;楼明侧头盯了石磊半天，见他不象开玩笑：&ldo;你别听风就是雨，这年头天上掉块钻头砸死六个人，五个是骗子。&rdo;&ldo;他不象骗子……&rdo;&ldo;哪个骗子还在脸上刻字？&rdo;&ldo;就算他是，我也不一定跟他混啊！我只是想去北京看看！&rdo;&ldo;书不念了？我叔还不打断你腿？&rdo;&ldo;切，他跟我妈都打不完，哪有功夫管我俩。&rdo;&ldo;啥？石鑫也跟你去？&rdo;楼明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，&ldo;你疯了？&rdo;&ldo;没疯，&rdo;石磊冷静得让楼明心中没底，他的黑眼睛在微弱的灯光里，闪耀着坚毅的决心，&ldo;我还要带你去！楼明，我们三个一块儿长大，成名发财也要在一起！我都想好了，咱三个就做个组合，就凭咱的实力，再遇上个好音乐人，肯定能红！&rdo;&ldo;你凭啥觉得你能红啊？做你的千秋的大梦去吧！我不去。&rdo;&ldo;干嘛不去？&rdo;石磊紧紧盯着楼明，眼中似升起了埋怨，&ldo;你要去念大学才是做梦呢！就凭奶奶挣那几个老保钱，能供起你念大学？四年，你拿什么念？你好意思让奶奶再多吃四年苦？我看你是给那个付景天给洗脑，真把自己当爱因斯坦了。&rdo;楼明心里给他说得五味杂陈，一时无言以对，只能暗自生闷气，狠狠踢了石磊一脚：&ldo;滚回去睡觉吧！我还有正事！&rdo;石磊太了解楼明这人的脾气，也不跟他硬碰，&ldo;你好好想想，我等你答复。&rdo;&ldo;答复我现在就给你，要去你自己去，我肯定不去！&rdo;那一晚，楼明整夜辗转，怎么也睡不着。石磊的提议他并不动心，他对音乐的热忱无法跟石磊兄弟比……甚至石鑫，有时候觉得也不过是受他哥热情的感染而已，他从小就是他哥的跟屁虫。可石磊点破了他一件心事，他上不起大学，也无法把年迈的奶奶一个人扔在这里，四年，实在是太长。楼明从小父母感情不好，还不记事的时候，妈妈跟人跑了。他爸就是个混混，后来犯事，坐牢的时候不明不白地没了，奶奶带他长大，很多年过去了，家对他而言，就是两间旧瓦房，和一天天老去的奶奶……还有，烦起来恨不得掐死他们的石家兄弟。那次的摸底考试，楼明考得很差。就象石磊说的，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学生，稍微一松懈，名次就跌得没影儿了，楼明感到心灰意冷。这天放学，他边写作业，边发呆，想起这几天付景天有点慌张的表情，他怕是猜出什么来了。正胡思乱想着，门外风风火火闯进一个人，不用抬头看也知道，肯定是那俩中的一只。石磊进了屋，也没理他，径直走到抽屉那里，大声地翻腾，边找边没好气地说：&ldo;你家不会穷到连&lso;创可贴&rso;都没有了吧？&rdo;楼明一下子从炕上蹦了起来：&ldo;你他妈的又怎么了？&rdo;捏着石磊的肩膀，狠狠扭过他的身，果然挂了彩。&ldo;哪天干脆给人打死算了！少个祸害！&rdo;楼明忿忿。虽然他们三个没一个是省油的灯，但石磊最爱打架，别看他瘦不啦叽，身上没长二两肉，动手时最不服输。两军交战勇者胜，所以附近一起长大的男孩子都没能打过他的。不过，这两年岁数大了，他的冲动似乎平复不少，今天不知又抽的什么风。&ldo;你可不盼着我给人打死么！&rdo;石磊心中有火，嘴上就少了把门儿的，&ldo;以后就跟你的班长混呗！&rdo;&ldo;你说什么混话呢？&rdo;楼明把手里的水盆，狠掷在石磊面前，&ldo;跑来找别扭的是不是？&rdo;石磊外头凶神恶煞，在楼明面前，还真不敢怎么犯混，所谓一物降一物，就是如此吧！&ldo;喂！不用这样吧！我这样回家非给我爸打断腿不可，来，别那样！帮忙弄一弄……&rdo;楼明拿来毛巾，浸湿了递给他，转身给他找&ldo;创可贴&rdo;，身后的石磊自己处理伤口，弄疼了，一个劲儿地吸气，不留心地嘟囔出来：&ldo;&lso;撒三儿&rso;这狗娘养的……&rdo;。刚说到这儿，似乎意识到说走了嘴，连忙没声儿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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