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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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玛古苏吐了一口浊气：“战俘只给两百钱一人，给的绢钞！说是怕我与你们宋人贸易！”

&esp;&esp;“而今年该分的粟，至今都还没有给我！”

&esp;&esp;瞿师爷目瞪口呆：“欠账的如今都这么嚣张了？”

&esp;&esp;蒙根图拉克啪地一马鞭抽到几案上，将精美的大漆几案抽出了一条难看的疤痕：“瞿师爷说得对！明明是辽国欠了安答的钱粮，他们凭什么还如此嚣张？！”

&esp;&esp;玛古苏苦笑：“如今你干儿子还在他手里，兄弟，多承你招待，我还是得回去。”

&esp;&esp;蒙根图拉克急道：“哥哥这样去，岂不是羊入虎口？”

&esp;&esp;玛古苏说道：“要不……我再将室韦人带回去？不过这一路的粮食……”

&esp;&esp;蒙根图拉克说道：“粮食不用担心，我可以借与兄长，不过这口气……”

&esp;&esp;说完跳了起来，举着鞭子临空乱抽：“气死我了！我蒙根图拉克咽不下！咽不下！”

&esp;&esp;瞿师爷赶紧对蒙根图拉克劝道：“这些年我部和阻卜能得以兴盛，其实也多亏了节度在辽人那里遮掩，将他们隔绝在了东面，这个情，我们是一定要还的。”

&esp;&esp;“部长，节度要考虑的，是整个鞑靼的将来，不是一个两个部落的事情……毕竟在辽国那里，他还是准布部长，鞑靼节度使。”

&esp;&esp;反叛

&esp;&esp;说完又对玛古苏说道：“不过节度啊，汉人有个故事，说的是等高飞的鸟儿有一天打完了，打鸟的良弓就会被藏起来不用了；狡猾的兔子如果被抓完了，抓兔子的猎狗就可以下锅了’。”

&esp;&esp;“辽人善于玩鹰，大家也知道，鹰是养不熟的。”

&esp;&esp;“因此猎人会让猎鹰永远都处于半饥饿的状态，这样猎食的时候，鹞鹰才会急切地出力，但是所得的猎物，好肉都归主人，而鹞鹰所得，不过是些肮杂肚内罢了。”

&esp;&esp;“现在看来，辽人只是觉得节度这只鹰还不够饿，爪牙还不够锋利，出力还不够多罢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节度只要解决好辽人在这三个问题上的担忧，这次危机，其实也不是不能妥善解决……”

&esp;&esp;说是宽解，玛古苏却是越听脸色越青，握刀柄的手上青筋暴跳了几次，终于抬起头来，对蒙根图拉克说道：“安答，瞿师爷说，我们鞑靼人，是辽人养的鹰，他说得对吗？”

&esp;&esp;蒙根图拉克不满地看了瞿师爷一眼：“瞿师爷听不懂古歌，古歌里，我们是苍狼和白鹿的后代！”

&esp;&esp;玛古苏看着帐篷门外的草原，目光放到了极远的地平线上：“当年辽人夺走了我准布鱼儿泺的时候，说好了的，我们出地，辽人出钱出人，开垦之后分粟，相约一年十万石。”

&esp;&esp;“当时哥哥失计，以为辽人会守信，心中的白鹿占了上风，软弱了一回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有了一回，就有了两回，却忘了鹿角再尖锐，体格再巨大，也只有沦为别人食物的份！”

&esp;&esp;说完面上终于露出决色：“我一共有九个孩子，六个都没有活到成年，就战死在战场。为辽人卖了这么久的命，他们竟然连约定好钱粮都不给！”

&esp;&esp;说到这里，玛古苏脸上露出决然之色：“不过辽人也失计了，忘了我们鞑靼人，身体里还流着苍狼的血！鹿做不成的那一天，我们就只有化作苍狼，去吃人！”

&esp;&esp;老格吉大惊：“那我家萨仁的哈日陶高怎么办？”

&esp;&esp;玛古苏咬着牙，痛苦地说道：“哈日陶高如果不幸，去了长生天那里，有他的哥哥们陪着，也不寂寞。”

&esp;&esp;“今日之后，草原上处处都会是血海。还有无数的孩子，会回到长生天那里。”

&esp;&esp;“我的哈日陶高是孩子，别人的孩子，也是孩子。”

&esp;&esp;玛古苏端起酒碗：“如果哈日陶高能够回来，我会让他赶着牛群，来做白鞑的姑爷。”

&esp;&esp;说完喝干杯中的马奶酒：“如果不能回来……萨仁是好姑娘，格吉你再给她寻一门好亲事，是我家哈日陶高没有这个福气……”

&esp;&esp;将酒碗一扔，玛古苏拥抱了蒙根图拉克：“安答你也要小心，哥哥走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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