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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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9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不论傅怀玉怎样奔逃，那鬼魅般的声音总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脑后。

&esp;&esp;直到最终她避无可避，四面的黑水好像终于戏耍够了一般，慢慢围在她的脚边，在傅怀玉惊恐的眼神中，沿着她的小腿开始往上爬，束缚住她的身躯，铺盖过她漂亮的脸庞，最终那些黑色浓稠的液体在她惊惧的眼神中，进入了她的口腔。

&esp;&esp;傅怀玉倒在地上，掐着自己的脖子，眼球突出，开始痛苦翻滚着。她的肌肤开始变得青色透明，双腿似乎黏腻到了一起，涕泪直流发出意义不明的求饶声。

&esp;&esp;阿晓饶有兴致地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她，脸上带着浅笑，眼眸深处却是坚冰，“不错啊，居然没有死去。”

&esp;&esp;在这个没有日月的空间内，时间不知流逝了多久。

&esp;&esp;傅怀玉在昏暗中醒来，她觉得自己躺在一片潮湿的地面上，自己的肌肤滑腻黏糊，整个身躯似乎湿哒哒的。

&esp;&esp;她甩了一下昏昏沉沉的脑袋，伸出手。惊悚地发现自己整只胳膊的颜色都变成了诡异的青灰色，就连指甲都成为恶心的深绿色。

&esp;&esp;她想站起身来，双腿却绵软无力，几乎感觉不到骨骼的硬度。仿佛明白了什么一样，她颤抖着身躯，惊恐地回过头，看见了自己的双腿，终于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惨叫。

&esp;&esp;她的腰肢以下的位置，双腿已经粘合在一起，变成了一种半透明的软体动物，湿哒哒地扒拉在地面上。

&esp;&esp;“不，不可能的。”傅怀玉向前爬行了两步，悲哀地发现自己在自然而然地开始甩动着下半身和尾巴。

&esp;&esp;“你看，变得真是漂亮，”阿晓坐在她的面前。

&esp;&esp;他已经失去了年轻俊美的容貌，老态龙钟，垂垂老矣。

&esp;&esp;黑暗无光的世界不见了，浑身羽毛的少女小妍，收拢着黑色的翅膀默默站在他的身后。

&esp;&esp;钟离晓伸出枯瘦如柴的手，抬起傅怀玉泪流满面的脸庞，“现在的你既做不回人类的身份，甚至也无法成为一只真正的魔物呢。不论人魔之战最后胜利的是哪一方，你都只能和你最看不起的废物那样躲躲藏藏的生活。”

&esp;&esp;他弯下腰看着傅怀玉，“怎么样，是不是一种很美妙的人生？”

&esp;&esp;傅怀玉眼泪流了一脸，牙关咯咯地打着颤，几乎说不出话来，“不……我不要。”

&esp;&esp;“嗯，你不要？可是这就是你们当初强加到我们身上的命运！”阿晓手指用力，把傅怀玉的脸颊掐得变了型，他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脸颊抖动着，

&esp;&esp;“曾经我是怎样卑微地哀求，请求你们放过我？可有人听过一次我的请求？如今我就让你也品尝一下我们那时候的痛苦。”

&esp;&esp;他用力甩开手，“滚，滚远点。像你最讨厌的老鼠一样，在阴沟里卑微地活着吧。”

&esp;&esp;傅怀玉跌跌撞撞托着湿漉漉的身体向前爬行远去。

&esp;&esp;小妍转过她的脸，目送那只和自己一样怪物远行。

&esp;&esp;她的脸庞四周被密密的黑色羽毛所覆盖，只露出中间一块巴掌大小的脸，干净清纯的容貌配上翎羽油亮的巨大身躯，似人非人，不为世间所容。

&esp;&esp;“就这样放她走吗？阿晓哥哥。”

&esp;&esp;“小妍，有时候死亡并没有什么可怕，活着才是最大的折磨。”钟离晓拍了拍小妍的肩膀，“不过你不要怕，我会把我们所遭遇的痛苦，一模一样地还给他们，还给这世界上所有的人。”

&esp;&esp;浩劫之后的春城，恢复了以往的热闹闹。

&esp;&esp;因为天气寒冷而滞留在城内的大量人群，使得集市变得比以往更加繁华。残雪泥泞的街道，吆喝买卖的商贩，讨价还价的客人。背衬着正在紧急修补的城墙。

&esp;&esp;严寒腊月，冰冻三次，施工起来十分困难。但残缺的城墙却不能不尽快修补。

&esp;&esp;一块数百斤的巨大城砖，在起吊的过程中，因为绳索的打滑，不慎从湿滑的高墙上掉落下来，墙头上的工人惊呼一声，眼睁睁看着那块巨石从十几米的高墙上一路砸碎脚手架，向着低处的施工人员头上滚去。

&esp;&esp;谁知半道上那一二百斤的大石头却硬生生地突然停滞在半空，凭空拐了个弯，慢悠悠地自己落回它本来应该待着的地方去了。几乎无人发现，空中有一缕淡淡的黄沙，在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，已经随风消散无影无踪。

&esp;&esp;惊魂未定的施工人员，知道这是有高阶异能者出手帮忙，能够举重诺轻地调动从高空坠落的上百斤大石，可不是那些会出现在工地上帮忙的普通圣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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