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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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她是不会、也不能承认自己的女儿曾做出这种事的。

&esp;&esp;对自己最重要的朋友——或者最重要的人掷出酒瓶，在仇敌面前用自己的双手对那个人施加恐怖的侮辱和死亡的威胁，这种事情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。

&esp;&esp;它是一种不可能得到原谅和安慰的摧毁。

&esp;&esp;和许思文曾经用极端方式伤害过杨双燕相比，两个女孩之间的感情现在成了最不值一提的东西。

&esp;&esp;“思文是被迫的……那个什么声，是他逼迫思文这样做的。”宋渝忙说。

&esp;&esp;宋渝无法接受许思文曾做过这些事情。同样的，许思文也不能接受自己竟是这样恶劣的人。

&esp;&esp;她在一切结束后来到故我堂，她想寻求宋沧的帮助。没有任何可以呼救和援助她的对象，父母从一开始就被她剔除在外，她唯一信任的只有宋沧。

&esp;&esp;然而宋沧不在。

&esp;&esp;找不到宋沧，许思文彻夜不归家。她在杨双燕家门口外徘徊，试图得到杨双燕的谅解。肖云声撺掇杨双燕去见她，他不知道两个女孩之间说了什么，但结束谈话之后，杨双燕的状态变得更差了。

&esp;&esp;杨双燕仍旧是靶子。许思文投掷酒瓶的视频成为更重要的胁迫证据，她和章棋、梁栩一样，成为肖云声取乐的棋子。她身边没有任何能帮她的人。

&esp;&esp;杨双燕在学校崩溃、入院治疗之后，小团体失去了他们之中最重要的靶子。

&esp;&esp;于是新的靶子产生了。

&esp;&esp;宋沧在桥洞下听肖云声说这一切的时候，忽然明白为什么梁栩会那么恐惧。为什么是这个不够聪颖也不够精明的女孩子，“你昨天见过宋沧？”……

&esp;&esp;路楠有时候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所有事情刚刚发生的那一天。许思文从楼上坠楼，她被人当头当脸扇了一耳光，哥哥问她出了什么事，母亲责备她什么都做不好。

&esp;&esp;她呢？她躺在床上，熬出黑眼圈，在梦里一次又一次与许思文的手臂错过。

&esp;&esp;但一切又已经变得完全不一样。她没有失眠很久，没有哭，没有在床上呆坐，并且不敢回忆。一切正好相反，她只失眠了一夜，因为宋沧一直不停打来电话，发来信息。路楠坐在阳台上喝冰啤酒，桌上的手机不停响铃、震动，直到没电关机。

&esp;&esp;她猜测宋沧可能会过来找她。如果他来，她愿意给他一个解释清楚一切的机会。

&esp;&esp;但宋沧始终没有敲响她的门。

&esp;&esp;酒喝多了，不停地上厕所。路楠在镜子里看见自己红红的眼睛，仔细一看，是熬夜生出的红血丝。她躺回床上，看见宋沧不久前给她新挂上的、适合夏天的浅蓝色窗帘在晨风里晃动。

&esp;&esp;她跳下床，狠狠扯下窗帘，连带着窗帘钩子也哗啦崩溃落地。那两张布轻飘飘地盖在她身上，她蹲着把摔坏的钩子拾掇到一起，恍惚中不知自己身在何处。

&esp;&esp;所有发生的事情都像一场大梦，异常荒唐。她终于失去了坚持的力气，盖着窗帘爬上床，闭目睡去。

&esp;&esp;路皓然联系她，原来周喜英今年的生日不打算邀请亲戚朋友吃喝，决定在家里简单操持一顿就行。

&esp;&esp;路楠有点儿愧疚：她把这件事彻底忘到了脑后，竟然一点儿没想起来。

&esp;&esp;路皓然吞吞吐吐，想让路楠帮忙，再缓和一些周喜英和自己女友的关系。路楠不认为自己有左右周喜英决定的能力，路皓然却十分坚决：“她最近总念叨你。”

&esp;&esp;母亲病愈后不敢再随便生气，仿佛一场病足以让她看开一切，放宽心怀。路楠回家时见到周喜英在桌上铺了好大一张宣纸，正在抄佛经。她以前信过佛，后来又信过耶稣，不过妹妹走之后，对这几位全能上帝的信仰立刻崩溃，连一点儿渣也没在家里留下过。

&esp;&esp;周喜英倒不是重新信起了佛。“抄这个，心静。”她说，“顺便还可以练字。”

&esp;&esp;她年轻时写得一手好字，年长了功力也不见衰退，蝇头小楷十分娟秀流丽，路楠夸了几句。

&esp;&esp;周喜英立刻很震惊看她。母女俩对上眼光，又各自很快别过头，有些尴尬。

&esp;&esp;劝阻了想下厨的周喜英，路楠做了几道菜和一盆汤，把一顿晚饭张罗得有模有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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