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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权衡轻重之后，便有了眼下这个局面：北燕军统帅、靖安侯傅深独自开府，几乎不与国公府往来；傅家三爷傅廷义袭国公爵，做了个清闲的勋贵，秦氏带着儿女住在国公府，只等傅涯成年，便为其请封世子。

&esp;&esp;母子俩对傅深都无甚好感，秦氏是因为心虚，看不得他出色，生怕他反咬一口；傅涯大概是觉得傅深没有跪着把世子之位捧到自己跟前，天生就欠他的。

&esp;&esp;正房内，秦氏板起脸教训道：“你这张嘴，在家里说说就罢了，到外面可千万别胡乱嚼舌根。”

&esp;&esp;“娘——”傅涯往嘴里丢了个果子，拖长了声音，不满道，“他早就分出傅家了，怕他作甚？”

&esp;&esp;“你懂什么，这话也是好乱说的，”秦氏在他腿上轻掴了一巴掌，“他父母灵位都在此处，只不过别府另居，怎么不是傅家人了？他毕竟是你兄长，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，虽说这些年性子有所收敛，早年也是个不肯饶人的魔王。你谨慎些，别犯在他手上。”

&esp;&esp;傅涯满不在乎地哼了一声。

&esp;&esp;秦氏：“再过几年，家里就要为你请封。你三叔偏心傅深，巴不得你出错，这时候万万不能行差踏错，记住没有？”

&esp;&esp;她压低声音：“我儿且忍一忍，到时候这国公爵位和家业都是你的，谁都别想跟你抢，就算是傅深……也只能站在一边看着。”

&esp;&esp;秦氏的声音低的几近耳语，傅涯心中一动，抬起头来：“娘……”

&esp;&esp;“娘有办法，”秦氏重重地一握他的手，“放心。”

&esp;&esp;东宫。

&esp;&esp;太子妃岑氏对着铜镜摘下满头珠翠，伺候梳头的丫鬟俯身下来，悄声道：“娘娘，今日颖国公府秦夫人遣家人来给傅良娣问安，在殿中坐着说了好一会儿话。”

&esp;&esp;太子妃略一想，便明白了，笑道：“随她去。我听说靖宁侯回京了，秦夫人心里想必不大自在，便上赶着来讨咱们殿下的好了。”

&esp;&esp;丫鬟是她的心腹陪嫁，闻言不解道：“可是靖宁侯不是……？”

&esp;&esp;“他是残了，可还没倒下，”岑氏道，“靖宁侯在民间的声望、在朝堂上的人望极高，手里还握着北疆兵权，就算以后还回去了，北燕军到处都是他的旧部嫡系，照样是一呼百应。说句不恭敬的，别说秦夫人，就是咱们殿下都得避让他三分。”

&esp;&esp;岑氏的父亲是荆楚节度使岑弘方，与颖国公府有几分交情，岑氏自小在他膝下耳濡目染，胸中丘壑不输男儿。当年若不是傅深去了北疆，说不定岑弘方也要把他当做东床佳婿的人选之一。

&esp;&esp;抛开性情不论，靖宁侯持身甚正，又年少英武，战功赫赫，不知令多少待字闺中的小姐心折。

&esp;&esp;岑氏道：“我记得傅良娣有个亲弟弟，过两年要请封颖国公世子的？”

&esp;&esp;“是。”

&esp;&esp;“当年咱们殿下原本相中了靖宁侯的嫡亲妹子，就是齐王妃，着人私下里去问傅家的意思。那时颖国公府还是傅二爷当家，因那是他大侄女，他不好擅自做主，又拿着这事去问靖宁侯。靖宁侯跟傅良娣的弟弟差不多大，听得他妹子不乐意，二话不说就回绝了。他们傅家都是硬骨头，拼着得罪殿下也要给他妹子选门可心的亲事。”

&esp;&esp;她抚过鬓边，心中忽然漫起一阵浅浅的，毫无来由的酸楚。

&esp;&esp;齐王妃傅凌，她有这么一个好哥哥，真教人羡慕。

&esp;&esp;“当年为了世子之位，秦氏豁出脸面不要，又是送女入宫，又是分家，闹的不像个样子。结果如何？靖宁侯的妹子还不是风风光光地嫁给了齐王，秦氏有事只能指望傅良娣，还要想方设法地避着本宫，跟做贼一样。”岑氏嗤道，“她儿子若有靖宁侯一半的担当，傅良娣何至于在我手下忍气吞声，做小伏低。”

&esp;&esp;丫鬟不知道“靖宁侯”三个字触动了她心中一段遥远缥缈的遗憾，只觉得太子妃今夜格外尖锐，喏喏地应了一声：“那……娘娘，这几天要不要让她远着殿下一些？”

&esp;&esp;岑氏望着铜镜沉吟片刻，半晌后摆手道：“不必了。烂泥扶不上墙，殿下再抬举他们也是白搭。”

&esp;&esp;是夜，东宫春芳阁内。

&esp;&esp;太子孙允良留宿于此，良娣傅汀伺候他脱了外衣，服侍他洗漱完毕，虽殷勤如常，但眉间总有股闷闷不乐之意。

&esp;&esp;美人含愁，柳眉微蹙，别有一番风流意态，太子见而心喜，忍不住上去搂住温存了一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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