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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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她唇瓣轻动，小声呢喃：“奶奶……”

&esp;&esp;“乖乖，不哭了。”

&esp;&esp;男人磁沉的嗓音在静谧卧室低低响起，他俯身，揩去她的泪：“奶奶不在，你还有我。”

&esp;&esp;感受到颊边温热的手掌，沈静姝脸颊无意识蹭了蹭，似乎被安抚到，呼吸逐渐平缓。

&esp;&esp;陆时晏坐在床边，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。

&esp;&esp;等毛巾冷却，他拿开，低下头，以额贴着她的额，嗓音很低：“我会一直陪着你。”

&esp;&esp;似自言自语，又像许下坚定的承诺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这一觉，沈静姝睡得格外的沉。

&esp;&esp;翌日，意识回笼时，她恍惚间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水，缓了好一会儿，才慢慢醒过神。

&esp;&esp;眼皮沉重又酸涩，像是用胶水黏住般，她勉力睁开，濛濛昏暗的光线照进眼睛里。

&esp;&esp;她仰头盯着天花板，大脑是一片空白，直到感受到搭在腰间的手——

&esp;&esp;像是将溺水之人拖上岸边的一根浮木，她逐渐有了现实存在感。

&esp;&esp;她偏过头看向枕边，男人面向她侧躺着，手臂圈着她，呈现一个护佑安抚的姿势。

&esp;&esp;关于昨天零碎的片段涌上脑袋，沈静姝眸光渐渐黯淡。

&esp;&esp;就在昨天，奶奶走了。

&esp;&esp;她病了，迷迷糊糊中，是陆时晏一直在照顾她，给她喂药，拿毛巾给她敷额头，一遍又一遍，不厌其烦。

&esp;&esp;借着穿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的微弱光线，她端详着男人的睡颜。

&esp;&esp;大概照顾她到很晚，他的眼圈下泛着淡淡青色，下巴也有些青色的胡茬，略显憔悴，却不减五官的浓俊深邃。

&esp;&esp;想到昨晚他温声细语哄着她，喊她乖乖，还用她上次替他测体温的方式，用额头碰了碰她的脑袋，眼眶又不禁酸胀。

&esp;&esp;奶奶的离世，叫她变得极其情绪化，动不动就想哭。

&esp;&esp;明明她是最不爱掉眼泪的，爸爸妈妈去世时，她年纪小，不懂死亡的意义，没怎么掉眼泪。

&esp;&esp;爷爷去世时，她哭过两通，但有奶奶哄着，眼泪也止得快。

&esp;&esp;可现在，奶奶也走了……

&esp;&esp;沈静姝眨了眨眼，脸往后仰了些，努力将眼泪憋回去。

&esp;&esp;她感觉自己前面20多年流的眼泪，都没这两个月来的眼泪多。

&esp;&esp;再这样下去，自己别唱杜丽娘了，改唱林黛玉得了。

&esp;&esp;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，她吸了吸鼻子，手臂撑着床，准备起身。

&esp;&esp;这轻微动作，却叫身侧的男人睁开了眼。

&esp;&esp;“醒了？”

&esp;&esp;刚醒来的嗓音透着些低沉的哑，他一只手抚上她的额头，探了探温度，“感觉怎么样，还难受吗？”

&esp;&esp;女生总是容易被细节打动，沈静姝也不例外，看到他醒来第一件是探她的额头，内心深处的某一块塌软下去，才憋回去的泪又有回涌的冲动。

&esp;&esp;见她额头不烫了，陆时晏眉心微舒，坐起身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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