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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吼!”一声声震天的咆哮炸响,无数魔物瞬间朝帝都方向涌去,一些实力强悍的魔物一巴掌抡开阻挡在自己身前的弱小魔物,引发了小范围的骚乱,大地似乎承受不住这些怪物的践踏,在只不住地颤抖。
城墙上的士兵们原本或坐在地上或靠着矮墙,看到下方汹涌而来的魔物,艰难地爬起身来,准备战斗。
他们的总人数很少,只有几万人,分布在四道宽广的城墙上,稀稀疏疏的,显得格外空旷。
每个士兵穿着都破烂不堪的,身上多少带着或重或轻的伤势,有些人甚至失去了左腿或是右腿,靠着手里的长枪支撑自己起来。
士兵手里的武器都残缺不已,刀剑上面充满豁口;盾牌布满裂纹;长枪断掉了枪头,徒留光秃秃的木棍。弓弩倒是齐全,也上了弦,只是箭筒里面仅存寥寥几发箭矢。
一个两鬓苍苍,面色憔悴,双眼布满血丝的男人走到士兵们身前,立于墙头前,他身上穿着的,是所有人唯一比较完整的盔甲。
他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鼓舞人心,只是孤身立于众军之前,抽出腰间的断剑,轻轻地擦拭着,疲惫的眼睛中透露着平淡与刚毅。
士兵们自主结起战阵,握紧兵戈。
当魔物冲到离城墙半里的时候,无数弓弩应声振响,于空中出现一道密集的箭雨,铺向魔物潮群,一轮两轮,第三轮戛然而止,弹已尽。
魔物顶过箭矢的打击后,直接粗暴地用自己庞大的身躯撞向城墙,令坚固的城墙微微颤动,稀稀疏疏落下些许石屑。
而更多的魔物则踩着同伴的身体腾跃而起,如密密麻麻的蚂蚁一样附在城墙上向上攀爬。
最先上城墙头的魔物迎面接到了一道剑光,直接被剑光拦腰截断,鲜血四溅。
是那沧桑的男人挥动着断剑,一头头魔物从这道城墙跃上,势必都遭到他无情的攻击,一剑又一剑挥动着,不知疲倦地击杀着魔物。
士兵们深深地看着男人,皆是无言,唯有紧紧地跟随在他左右,奋力地击杀着潮水般的魔物。
人类军队这边每杀一只魔物,又会有四至五只魔物爬上城墙,众人麻木地挥舞着兵戈,捅入一只又一只怪物腹中,直到被撕碎或力竭而亡。
人类士兵的数量越来越少,城墙上的阵地越来越小,魔物即将攻入城中。
只见城内人群攒动,一道道坚毅的身影登上四方城墙,他们或老或少,无论男女,哪怕平时被人嗤笑为懦夫的人,此刻也冲上城墙,和凶残的魔物战在一起。
他们手里的武器或是菜刀,或是锄头,也有拐杖、木棍,更多人是赤手空拳冲上前去,用指甲去抓、去挠,用牙齿去狠狠地撕咬这些将他们视为食物的畜生。
既然你要用野蛮的摧毁我,那我便让你看看文明的骄傲!
战局维持一种诡异的平衡,双方都有大量的后备兵员,源源不断地填入城墙这个绞肉机中厮杀,都奈何不得对方。
城外暴食魔,炎魔与水魔都集合完毕,身体高大的炎魔们率先出手,一个个火球在它们的手中汇聚,随后朝城墙扔去,轰然爆炸,炸死、烧伤了不少魔物与人类。
还有更多的火球因为精度问题飞入城中,点燃一座又一座建筑,大火很快连在一起,在风力的作用下,火势在城中蔓延,越烧越旺。
没有人去救火,再繁华的城市,没有人,那只是一些有颜色的石头。一波人疾速奔上城墙,直到死去,而后又一波人冲上去,前赴后继。
皇宫中,克罗一世看着窗外半片城区都是火海的城市,整个天空被映照成红色,他回想起米糕师父临走前留下的话,喃喃默念:“欲戴王冠,必承其重。”
而后他落寞叹息:“或许我不是一个合格帝王,不然上天何以降下此等灾祸。”
他扶正了自己头上的皇冠,然后将它取下,慢慢摩挲着上面的纹路与镶嵌的宝石,随后将它郑重地摆在王座上面。
克罗一世回头看着忠心耿耿守在他身边的库雷特,拿起自己的佩剑,说了声:“走,去城墙。”便径直向宫门外走去。
库雷特犹豫道:“可是米糕元帅临死前托埃蒙照顾好陛下,埃蒙上城墙前又嘱咐我带陛下逃离这里。”
克罗一世停下脚步,反问道:“在这灭世之灾下,逃到哪里算是安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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