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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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“好，好，好！”，二舅公道，“爱国说要把自己的一辈子奉献给国家，年轻的时候忙着打仗，等年龄大了，也不成个家，现在爱国也有后了，这挺好，挺好！”

&esp;&esp;老人也穿着一件单衣，嘴唇也冻得有些发白，也亏得杨大芳出门的时候，特意拿了一个厚棉被挡风雪，等回程的时候，倒是可以拿了棉被来给老人遮挡风雪。

&esp;&esp;杨大芳道，“二舅公，我爸可想你了，特意让我来接你去过年的，现在我们就出发吧，回去还能赶上晚饭。”

&esp;&esp;二舅公听了这话，却有些迟疑，他一大把年龄了，是真的不想给人添麻烦了，现在谁家的粮食不珍贵？

&esp;&esp;可是，这家里又实在太穷了，穷得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处。

&esp;&esp;杨大芳不容老人迟疑，道，“我和我爸昨天刚好买了一大块的肉猪，就等着你过去了，好一起包饺子，爸还惦记您包的饺子呢，说做梦都想吃一口。”

&esp;&esp;“好，好，那我去给爱国包饺子去。”

&esp;&esp;听说杨爱国想吃他包的饺子，老人就决定去看看去了。

&esp;&esp;这人老了，见一面少一面，而且最主要的，既然杨爱国家里买得起猪肉，那肯不会缺粮食的。

&esp;&esp;一旁，王翠花去了老人房间，把老人的两件单衣收了出来，又在自家地窖给装了一袋子的松蘑和羊角菌等。

&esp;&esp;王翠花有些不好意思，道，“大芳侄女，这些都是一些山货，填不饱肚子，也不值钱，你带去尝个味道。”，顿了一下，又道，“真不是我刻薄，家里一家六口人，如果不吃米汤，都熬不到开春，我们家里家穷，娘家婆家都没地儿借粮食去，我……是真的没办法，我自己也是吃的米汤。”

&esp;&esp;杨大芳听了王翠花的话，又见她提来干活，倒是对她有些改观。

&esp;&esp;眼前的女人接了自己的礼物，即使家里穷，也并不是一味的索取，而是送了回礼。

&esp;&esp;同时，她对于给老人吃米汤也后悔，但是她自己也只吃了米汤，家里快断粮，日子没法过下去，女人只能忍着饥饿，尽量给家里节省粮食，好熬到开春。

&esp;&esp;只要开春了就好了，山里的植物长出来，到处都是野菜。

&esp;&esp;杨大芳点头，道，“大表舅娘，我都懂的。”

&esp;&esp;她看了看一旁角落里站着的几个面黄肌瘦的，怯生生的孩子，张了张嘴唇，没再说什么。

&esp;&esp;当即，老余头和谭大缸一起扶着老人上牛车，杨大芳把厚棉被拿来，把老人裹住了，谭大缸去屋子里拿自家做的皮袋子灌了一罐子的热水，给了老人和杨大芳一个人一个罐子。

&esp;&esp;在风雪的呼啸声里，杨大芳终于带着老人朝着杨家村赶去。

&esp;&esp;等走远了，谭松叹了一口气，对杨大芳道，“大芳啊，你别怪翠花他们虐待我，其实不怪翠花，家里穷，她自己也吃米汤，她也不容易。”

&esp;&esp;一切，都是因为太过穷苦的缘故。

&esp;&esp;老人一共有两个儿子，小儿子家里生了孩子六个，大儿子家里生了孩子三个，多一个孩子多一张嘴，小儿子家里困难，老人难免多帮衬一些，但是领老了，两个儿子商议后，老人由两个儿子一人养半个月，结果大儿子这边住满半个月后，小儿子家里断了粮了，根本不来大儿子家里接人，大儿媳妇心生埋怨，她家里的粮食也是她节省下来的，又想到家里粮食快吃没了，见了大儿子偷偷给老人拿粮食做吃食，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。

&esp;&esp;老人忍不住在车上给大儿媳王翠花辩驳，杨大芳听了以后，忍不住对老人的善良叹息。

&esp;&esp;而事实上，如果没有杨大芳来接人，在两个儿子都这般家境的情况下，如果借不到粮食，老人就打算自己绝食，并不想活下去了。

&esp;&esp;杨大芳并不知道老人的打算，而事实上，如果不是杨大芳提议来接人，在这个冬日，老人的确只有死路一条。

&esp;&esp;在漫天风雪里，老人裹着厚厚的棉被，并不难熬。

&esp;&esp;等到了杨家村，车子停下来，在院子门口，杨爱国杵着一根拐杖，早已不知道在屋子门口看望了多次。

&esp;&esp;两个戴着帽子，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看见母亲回来了，忍不住飞奔而来。

&esp;&esp;杨大芳忙把两个孩子紧紧的搂入到了怀抱里。

&esp;&esp;“大宝二宝有没有跟着爷爷好好打拳？”

&esp;&esp;“有啊有啊，妈，我有听话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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