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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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1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父母是比他们多活了一倍时间的人，对幼崽的保护嗅觉及其敏感。

&esp;&esp;胆子再大再野，轻重也能把持住，盛夜行不敢拿这个开玩笑。

&esp;&esp;那晚，电视里说“辞旧迎新”，倒计时从十数到一。

&esp;&esp;市里二三环有市民放了烟火，一簇紧接一簇，城市的夜幕点缀星光。烟火绚烂，不断将天际印染各色，路见星眼底的光也随之变幻。

&esp;&esp;但路见星没看烟火，注意力全在楼下。

&esp;&esp;他趴在校外出租屋的阳台上，往下望。

&esp;&esp;“一”结束，路见星听到弟弟奶声奶气的欢呼声，听到父母在招呼自己进屋，听到无数朵烟花绽放……听到自己的手机响了。

&esp;&esp;盛夜行正拿着手机，站在楼下，也抬头朝楼上看。

&esp;&esp;接通电话，路见星比盛夜行抢先说了“新年快乐”，之后两个人的通话陷入短暂沉默。

&esp;&esp;全世界静得仿佛只剩呼吸声。

&esp;&esp;路见星什么也没说。

&esp;&esp;“看见烟火了吗？”盛夜行仰头，“明年我放给你看。”

&esp;&esp;“我不喜欢这个。”路见星觉得吵。

&esp;&esp;盛夜行下意识道：“那你喜欢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喜欢你。

&esp;&esp;“啊。”单音节，他的路冰皮儿又以发出声音作为回答。

&esp;&esp;打电话对他来说，可以算最困难的事之一。

&esp;&esp;路见星趴在窗边往下看得吃力，大半个身子露在外边，随时有种要掉下去的可能。

&esp;&esp;这时候，盛夜行的脑海涌出怪异想法——跳下来吧。

&esp;&esp;跳下来。

&esp;&esp;结束这一切。

&esp;&esp;一阵通话沉默后，盛夜行在黑暗之中望他，低声说：“尼斯湖水怪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“我只看得到你的半边影子，”盛夜行感谢烟花，烟花的亮度让他在短暂间能看清路见星被照亮的脸，“你还记得么？上学期唐寒老师放纪录片，有一只水怪的影像……它也像你这样，很小心地在水面探出头。”

&esp;&esp;甚至有点可爱。

&esp;&esp;“哦。”

&esp;&esp;意外地，路见星仿佛理解到了意思，在窗边歪着头笑。

&esp;&esp;他学怪物，小小地“嗷”一声。

&esp;&esp;只有他自己听得见。

&esp;&esp;路见星不在乎父母在客厅里冲自己喊了什么，也不在乎零点时分应该欢呼庆祝，只在乎盛夜行在楼底下傻站了一个半小时。

&esp;&esp;“新春佳节，我们与家人团聚——”电视机里的主持人说。

&esp;&esp;路见星瞬间把这个黑色小方盒归类为不喜欢的物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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