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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里的人呼吸渐渐平稳，聂政睁开双眼低头一瞧，淡淡地笑了，宝睡著了。拉下他还抱著自己的双手，动作缓慢地帮他调整了一下睡姿，聂政靠著车辕，左手臂充当小宝的枕头，右手轻拍他让他好眠。发现自己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小宝了，聂政凝视小宝的睡颜，越看心里越喜欢，丝毫不觉得小宝那半张黑脸有什麽难看的。树叶被人踩响，聂政抬头看去，对方在他身边蹲下小声问：&ldo;宝宝睡著了？&rdo;&ldo;嗯。这一路颠簸的，他睡得不安稳，今晚让他好好睡一觉。&rdo;叶狄轻声拿过薄被给小宝盖上，低声说：&ldo;无月和阿毛去林子里找些野味，咱们带的吃的不多了。我回来等师傅和师叔。&rdo;其实是三人远远地看到小宝睡了，阿毛和蓝无月就让叶狄回来照顾。聂政岂会不明白，一手拍拍叶狄的肩膀，感激都在其中。二弟瘦了，都是为了照顾他们。按上大哥的手，叶狄笑笑。他不觉得累，只要大家能在一起，他一点都不觉得累。又有树叶被踩的声音传来，聂政和叶狄同时看去，叶狄站了起来：&ldo;师傅，师叔。&rdo;聂政抿嘴忍住笑，佯装冷静地唤道：&ldo;师傅，师叔。&rdo;&ldo;嗯。&rdo;冷著脸走过来，凡骨子瞧一眼聂政怀里的人，问：&ldo;阿宝睡了？&rdo;&ldo;啊，刚睡。&rdo;&ldo;林子里蚊虫多，别叫他被咬了。&rdo;叶狄马上说：&ldo;我去点薰蚊草。&rdo;&ldo;嗯。&rdo;不理身後紧跟著他的人，也无心理会聂政和叶狄，凡骨子一头钻进了车里，上车的时候还发出了一声闷哼。方俞想去扶他，被凡骨子一脚踹到一边，不过踹人的时候他又闷哼了一声。第一声聂政没听到，这第二声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。方俞一心都在凡骨子身上，在凡骨子钻进车里後，他满头大汗地也钻了进去，并放下车帘。&ldo;出去！&rdo;&ldo;师兄……&rdo;&ldo;出去！&rdo;&ldo;师兄……&rdo;可怜师叔的聂政这时候出声：&ldo;师傅，阿毛留了饭菜给您和师叔，还有鸡汤呢。&rdo;有人从车里出来了，是方俞，嘴角有一块青紫。&ldo;有鸡汤？&rdo;&ldo;嗯。在火边热著呢。&rdo;点上熏蚊草的叶狄马上把锅端了过来，还有两个碗。方俞看了眼熟睡中的小宝，又看向聂政，聂政会意地说：&ldo;我带阿宝去车上睡。&rdo;对聂政露出抹感激的笑，方俞端著锅又钻进了车里。让叶狄把小宝抱进另一辆马车里，聂政拄著双拐起身也进了车里，并示意叶狄不要出去。&ldo;大哥，师傅和师叔没事吧？&rdo;叶狄也很可怜方俞的遭遇。聂政笑道：&ldo;没事。师叔喜欢哄著师傅，师傅也喜欢为难师叔，以後见著了你就当没看到就是了。他们两个分不开的。&rdo;&ldo;哦。&rdo;叶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盛好烫，端到凡骨子跟前，方俞舀起一勺喂到对方嘴边，嘴里不停地陪著不是：&ldo;师兄，对不起，我太笨了，弄疼你了。&rdo;&ldo;闭嘴！&rdo;一口喝下那勺鸡汤，要不是聂政他们在，凡骨子真想把方俞踹出去。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笨蛋！被师兄勒令闭嘴，方俞不敢出声了，小心翼翼地伺候凡骨子喝鸡汤。脸上虽然诚惶诚恐的，可他心里却是幸福的快死掉了。油灯下，凡骨子的老脸很红，喝完鸡汤，他威胁道：&ldo;你若敢让他们几个发现端倪，我就宰了你。&rdo;&ldo;不会不会，绝对不会。&rdo;&ldo;哼！&rdo;扭过头不理方俞，凡骨子心里恨得牙痒，他怎麽就让方俞又做了他呢？他怎麽就让方俞又做了他呢？他明明最讨厌这人碰他了，他怎麽就……两人的岁数加起来都可以入土两三次了，怎麽就能在水里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那种羞耻之事呢？若让徒弟们知道他这张老脸往哪搁啊！凡骨子的脸色阴晴不定的，方俞瞧得是心惊胆战。越想越气，越想越不甘，凡骨子举手就打了过去。方俞不敢躲，任由对方的巴掌落在他身上。只要师兄能消气，怎麽打他都成。可打了几下，凡骨子就打不下去了。不是因为心软，而是打人的时候扯著他某个地方难过。瑟缩地抬起头，方俞可怜兮兮地问：&ldo;师兄，你渴不渴？我给你倒水去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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