运河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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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因为我不敢去医院检测。&rdo;抓著我的手突然用力，有些发颤：&ldo;我不敢去。&rdo;我不敢再说话，只让他握著。&ldo;小辰，&rdo;他声音嘶哑，几不可闻，头低了下去，&ldo;我可能感染hiv。&rdo;进屋的这几步路，他一直死死抓著我的手，怎麽都不肯放开。我让他在沙发上坐著，想去给他倒杯水，他一下就用力拉住，惊弓之鸟一般：&ldo;你是不是害怕了？&rdo;&ldo;陆风……&rdo;&ldo;我很害怕……&rdo;他声音不大。我在他身边坐下来，用自由的那只手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发。&ldo;我不敢去检测……我害怕。&rdo;&ldo;如果结果是阳性……如果你的也是……我不知道该怎麽办。&rdo;&ldo;怎麽回事？&rdo;他这样惊惶失措，我反而镇定下来，让他抓著手。&ldo;我以前的……朋友，突然发病。你也知道我们这个圈子的关系……其实很乱，&rdo;他低声，&ldo;他通知有过关系的几个人去检测……有人已经感染了。&rdo;&ldo;我去看了他……虽然在吃药，可是完全不行的……&rdo;&ldo;你也跟他有过？&rdo;他没出声。&ldo;如果只有过一两次，其实机率并不大的。&rdo;他还是没有声音。我沈默了一会儿，不再看他。&ldo;那你难道连安全措施也没做吗？&rdo;他依然没有动静。我头脑有些发热，苦笑了一下，想把手抽回来，他紧抓著不放。我还要用力再挣脱，他一下子跪在我身前。我被他抱著腿，登时不敢再动弹。&ldo;对不起……这种事情，我说不出来……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说……&rdo;&ldo;是我不好。你知道我以前总是，总是满不在乎……&rdo;&ldo;那时候没找到你……我真的很乱来……跟很多人都有过，什麽样的人都有……对不起……这些我都没跟你说过……&rdo;&ldo;我知道你会为这个嫌弃我。&rdo;听他小声地说&ldo;嫌弃&rdo;，全然是自卑的神色，一时有些心疼，竟然都不觉得气了。&ldo;我不是很小心，很多时候都没有防护措施。我也知道不安全，可是觉得无所谓，反正也没关系，我又不怕死。&rdo;我&ldo;嗯&rdo;了一声抱住他的头，&ldo;我明白。&rdo;&ldo;可是我现在好不容易才跟你在一起，我不想死……&rdo;他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。&ldo;我好不容易……我还想跟你好好过下半辈子……我不想死，我要跟你一起过一百岁的……&rdo;&ldo;我明白，没关系……&rdo;我摸著他的头，反复安抚他。他有些失控了，手抓得我都觉得痛：&ldo;我免疫力变差了，会感冒……头一直痛，口腔也在发炎，总好不了；你又一直发烧……我很害怕……&rdo;他的背微微颤抖。&ldo;我知道自己现在脾气很差，可是我控制不住……&rdo;&ldo;我请了心理医生的，可是还是没办法，我控制不住……我有在吃药调节情绪的……&rdo;&ldo;可是我不行……小辰，我……&rdo;他说不出话来。一个人惶恐的压力那麽大，可是这种事说不出口，他只能逞强硬撑。他一直在受这样的煎熬，我都没有觉察到。我用力抱著他的头：&ldo;没关系……没关系……&rdo;他死死抓著我，半天都没声音，好久才低低地：&ldo;你会不会怕我？&rdo;&ldo;要是你嫌弃我……我不知道该怎麽办……&rdo;他比我高大，但跪在地上的时候，就徒然矮了一半，抱著我的腰把脸埋在我腿上的陆风，只像一个无助又惶然的大孩子。我反复摸他的头，安抚这个虚弱的野兽一般的男人：&ldo;我们去医院检查吧。&rdo;他拼命摇著头，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脆弱过，原来他也有如此害怕的时候。&ldo;我不行……我一直在看心理医生……还是没办法……我去不了……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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